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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回到家里,老谷子已经做好了晚饭,他今天身体确实有点不舒服,就没有下地去,在家里做些零碎的营生。
老谷子把饭端给豆花,就像一个老奴一样,伺候着女主人,豆花现在回到家里就是女王,说她说一不二,一点都不过分,老谷子对她是言听计从,俯首称臣,生怕自己稍有不慎,惹主子不高兴了。
豆花有时觉着自己有些霸道,翁媳俩有这份暧昧的关系,虽然是老谷子主动勾引的她,甚至是压迫了她,但这也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没有她的同意,他怎么能得逞呢?她俩这是各取所需。
虽然她们俩都这样了,但他毕竟是她的公公,是她汉的爹,至少名义上还是这样的。
谷茬生死未卜,万一有一天他回来了呢?她们该怎么样去面对呢?
理是这么个理,但这个事情,就像抽大烟一样,做着做着就上瘾了,心里想着要顾及脸面,可一到了那种境地,就会不顾一切。
豆花吃着饭,眼睛落在了箱盖上的那一束红红绿绿的扎头绳上,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复杂的情愫,这个迟纳呆滞,土牛木马一样的老公公,也居然有这样的情商,还懂点浪漫,还会投她所好,给她买扎头绳来,心里就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这毕竟是一个老男人的真情流露,这一点一滴的进步,都体现了这个老男人对她的那份关爱。
老谷子看到豆花盯着扎头绳出神,脸蛋上红扑扑的,忙拿到她眼前,说:“你买的扎头绳,货郎哥捎回来的。”
豆花的心里“咯噔”
一声,刚刚升起来的那一丝丝火苗,让一瓢凉水泼灭了,敢情这不是公公买给她的,是货郎哥买给她的?
豆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忙予矢口否认,她没让货郎哥买过东西呀,一句话就脱口而出,“我没……”
,话没有说完,赶紧打住,忙改了口,说:“噢,噢,是我让他捎给我的。”
这是货郎哥送给她的礼物吗?货郎哥怎么会给她买这个呢?他这是要表达甚么意思呢?
豆花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羞涩,脸上就飞上了两片红云,看着眼前的公公,脑袋里想的却想着货郎哥,由货郎哥又想到了大棒,男人们都是这个德性吗?连货郎哥这样的人,也有那种心思吗?
收起扎头绳来,豆花三口两口扒完饭,把碗一推,对老谷子说:“哎,洗碗去,我累了。”
就上炕四仰八叉睡下了。
她现在对公公常常是吆来喝去,使唤起他来得心应手,仿佛她是他的婆姨,他是她的汉,她们俩就是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老谷子心中窃喜,一下子来了劲,今晚豆花主动留在了他的窑里,这还是头一次,以前都是他去她的窑里,她还扭扭捏捏的不从,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把扎头绳就把她高兴成这样?
老谷子洗完碗,到院子里圈了羊,塞了鸡窝,把老黄狗撵到外面,关好门,急急忙忙上了炕。
豆花看着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男人,想:这个男人是她的甚么人呢?他是她的公公,又是她的相好,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扒灰的老汉,她们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要延续到甚么时候呢?将会以甚么样的结局收场呢?
老谷子在豆花的眼前晃动,她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大棒,甚至出现了货郎哥的身影。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甚么要想到他俩,他们的心里也许压根儿就没有她呢,是自个在那儿自做多情呢,大棒偷偷捏过她的手不假,但人大棒还是个毛头后生,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怎么能配得上他呢?关键是,她是有汉的人,她一生的命运都被老谷家这根绳子拴住了,她生是谷家的人,死是谷家的鬼,这是千百年来,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每一个婆姨都是这样的命运,单凭她一已之力,是挣不脱的。
她和公公能保持这样的关系,也是得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偷摸摸进行。
如果大棒对她有想法,怕也是单纯的动物的本能,怎么会有真情呢?退一万步讲,即使大棒对她是真的,老谷子能同意吗?大棒爹娘能同意吗?她能不能有勇气冲破那道篱笆的束缚,连她自己心里都没底。
至于货郎哥,是干大事的人,是个热心肠的人,断然不会和她有这种儿女情长的,他给她买扎头绳,也许是为了方便他展开工作,只是单纯地给她买个礼物而已,他也会给别的婆姨女子买,她亲眼见过,他就为二大娘买过一封水烟。
和货郎哥,她想都不敢去想。
豆花脑子里天马行空,她觉得自己彻彻底底完蛋了,变成了一个贪得无厌,没皮没脸的婆姨了,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眼前有一个扒灰的公公了,还想着年轻气盛的大棒。
她怎么就能堕落到如此的地步呢?她是一个灰婆姨吗?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见了个男人就要脸红,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连脸都不要了。
豆花突然架住老谷子,对他说:“哎,你想没想过,要是万一有了娃娃怎么办?那咱还能在谷子地生存下去吗?”
老谷子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好的办法,就吞吞吐吐地说:“哪能那么巧呢?要不,要不用点猪胰子水?”
民间有传说,猪胰子水避孕。
豆花说:“亏你想得出来,不用。”
两人在窑里热火朝天,外面,一个影子爬到老榆树上,攀住一根垂下来的枝条,骑到墙头上,再跳到院子里,然后把一双鞋子提在手里,赤着双脚,蹑手蹑脚来到豆花门前,屏声静气,侧耳倾听,豆花窑里静悄悄的,连个轻微的呼吸声都没有,也许是老鼠在打架,“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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