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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马）融既饥困，乃悔而叹息，谓其友人曰：&ldo;古人有言：&lso;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夫不为。

&rso;所以然者，生贵于天下也。

今以曲俗咫尺之羞，灭无赀之躯，殆非老庄所谓也。

&rdo;（《后汉书马融传》）

这里的&ldo;老庄所谓&rdo;，不过是把贪生怕死理论化而已。

再如西晋的郭象。

我们今天读的《庄子》，都是由郭象的注本派生出来的（更早的《庄子》是什么样，已经无从知道）。

但这个郭象注，却始终被抄袭的公案纠缠着。

当然，这是个争论极多的问题。

不过，对郭象最善意的评价，也不过是说他对向秀的注有所发展，不能纯以抄袭视之。

大概，他也是在实践&ldo;齐物论&rdo;，抄不抄都是一回事吧。

《起死》的后半部分大有深意。

旁的孤独者面对庸众，往往是彻底的无奈和绝望。

这位小说中的庄子，却只是一时的狼狈。

很快，他便有了对策‐‐&ldo;一面支撑着，一面赶紧从道袍的袖子里摸出警笛来，狂吹了三声。

&rdo;

巡士闻声而来，和庄子套起了近乎，因为他们的&ldo;局长也是一位隐士，带便兼办一点差使，很爱读您老的文章&rdo;。

听说庄子此行是要去见楚王的，那敬意就更了不得，于是汉子被吓得退走到乱蓬里，借助官府的权力，庄子轻轻松松地脱了身。

还是鲁迅的话：&ldo;登仕，是噉饭之道，归隐，也是噉饭之道。

&rdo;隐与官，原是一伙的。

第六章荀卿救世

&ldo;伪&rdo;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人与生俱来的，荀老师自己也没说清楚。

《性恶》篇里，他极力强调不是；但在《王制》《非相》等篇里，他又隐然说是。

对此，不喜欢他的人，就骂他自相矛盾；喜欢他的人，则替他圆话，夸他区分了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

个人的意思，是对此不妨看淡一点。

先秦诸子中名头最响亮影响最深远的七个大腕（老、孔、墨、孟、庄、荀、韩），没有谁会去精确定义一个概念，然后一以贯之地使用它的。

发现逻辑漏洞必为之圆，类似西绪弗斯的工作，会把自己累死；抓住一点逻辑漏洞必穷追猛打，则不妨直接判定诸子都无足观，引用鲁迅的话，&ldo;少看，或者竟不看中国的书&rdo;，看别的去吧。

世相过于纷纭，逻辑有时而穷，诸子的言论，往往是针对直接面临的具体问题而发，很难以普遍原理视之。

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综合他们的全部言论，判断一下他们的大致立场和兴味，将之完全一贯，是不大可能的。

引子

孔子的寿命是七十三岁，孟子据说活到了八十四岁，在当时都算非常长寿。

但荀子可能还要长寿得多。

司马迁为荀子立传，话不多，引起争论的地方却不少。

荀卿，赵人。

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齐襄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