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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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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不在焉地想着文劫方才的话，冷不防冬寒提了我衣领一下，&ldo;有门槛…&rdo;他声音低低，少年婉转，低头转首，领着我跨过一道矮矮门槛，似是不经意间一朵粉纸扇绽开的温柔，细碎花瓣碾压出芬芳汁液。

饶是之后此去经年，也再未见过比他更漂亮的少年。

临近夜央殿，我扯住了冬寒缀着几多碎花的衣摆，朝他咧嘴，&ldo;我进去见阿玉，你在外头等我，毕竟我顽劣惯了，被拍几次屁股蹲儿也没事，顶多就是打狠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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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拉着我另一只手，对我的话恍若未闻，笑着道，&ldo;这叫同进退，共患难，顶多也是一起挨板子。

&rdo;说得如同丑媳妇儿终须见公婆的郑重，我只得回干干一笑。

阿玉妖娆的声音却从里间飘了出来，不大，却清清楚楚，&ldo;不慌，两人一同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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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颗心登时飘忽了起来，冬寒却捉着我的手将我一把拉进了夜央殿，进殿那一刻，有个人影端端正正坐在我平时吃点心的凳子上，把玩着我那一套琉璃小著，视线对上的一刻，我忍不住便脚下一滞。

阿玉身上穿得郑重，束发玉冠还未落下，黑面银缎的长袍笼在他清瘦白皙的身子上，一丝不苟，苍龙刺绣收起凶狠利爪，安静游溯在长袍上边，服服帖帖。

他轻轻敲打着琉璃小著，一声一声清脆，脸上优雅从容，瞧不出一星半点愤怒闹气。

却并没有在见到我时嬉笑着朝我张开怀抱，轻佻戏谑，&ldo;小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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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流转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情绪，不过对视片刻，我便败下阵来，蔫蔫挣了冬寒的手，&ldo;腾腾&rdo;几步跑到阿玉身边，不顾一身灰尘，蹭上他的膝头，软趴趴道，&ldo;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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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笑了一声，却是对着我身后，显而易见的挑衅。

我心里直道，冬寒你快些走罢。

天不如人意，更不如糙意，冬寒温柔的嗓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ldo;陛下，如若在您身边，小白也是同冬寒一样的角色，您便仁慈一回，将他赐予冬寒，如何？&rdo;

阿玉勾了嘴唇，修长手指曲着，轻轻抹去我脸上不小心沾染的尘埃，随后轻启薄唇，&ldo;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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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晃了晃食指，&ldo;白儿可比在孤家身下婉转承欢的鲛人贱民身份高贵多了去了。

或者，你认为，我如此宠他，会轻易地许了你去？&rdo;

我转过头，朝冬寒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了，他却坚定执拗得如同话本子里王屋山面前的愚公，&ldo;螭吻陛下，您并非时常伴在小白身边，也不知他心里究竟要什么…&rdo;

阿玉朝他摆了摆手，轻易打断了冬寒接下来的话，然后他看了我一眼，揉了揉我的发心，朝冬寒说，&ldo;孤家没心思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现下麻利地滚出去，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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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一动不动。

阿玉便弹了弹指，温柔清澈的少年立刻屈了膝，却一声不吭，半跪在离我不远的地面，左边衣摆下流出汩汩血迹。

我握紧小拳头，心中嘶叫一声，却又换上一脸笑容，傻气得紧，眼里包着泪又立马收进去，&ldo;冬寒，你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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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央殿迅速出现两个侍官，将冬寒拉了出去。

他在铺满血迹的路上一语不发的望着我，眸光里是深重的温柔。

抱歉，对不起，又是我的错。

阿玉拍了拍我有些木然的脸颊，然后嬉笑，搂着我的手愈发紧了，&ldo;白儿，你是我的家人，不是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