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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方晓说：&ldo;早饭？&rdo;

顾一铭说好。

顾一铭问方晓：&ldo;为什么邀请我？&rdo;

他们坐在机场快餐店靠窗的位置，面前是冷的阳光和暖的面汤。

顾一铭问出这一句的时候，正有一架飞机腾越而去，伴着轰鸣带走了长夜最后的阴影。

&ldo;为什么？自驾游吗？&rdo;方晓停下筷子，想了想，看向顾一铭，&ldo;真的要说吗？我这话可能有点自作多情啊……&rdo;

顾一铭点点头，于是方晓抿着嘴唇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ldo;小顾，你跟我聊天，说最近状态很差的时候。

&rdo;方晓停顿了一下，&ldo;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但你是在求救。

&rdo;

很明显，非常明显。

方晓有过那样的情绪，知道那种对变化近乎盲目的渴求。

顾一铭不能回家，也拒绝留在射击队，宁愿在陌生的城市里徘徊，跟随便哪个不认识的人搭话、示弱。

方晓望着他，见到的是三年前的自己。

&ldo;小顾，我不知道遇上别人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自己。

我喜欢你，想帮你。

&rdo;方晓说着，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像是为这番话感到一丝难为情，&ldo;我未必帮得上你……我没那么厉害，不能直接拉你起来‐‐我自己还在泥潭中的。

但是我想试试。

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就想试试。

我觉得吧，无处可去的时候，还是需要一条退路。

&rdo;

顾一铭没说话，就那样直直地盯着方晓看。

方晓稍微有点尴尬，但还是说了下去：&ldo;沈阳的全运会之后，我把你少年赛的视频也找来看了，后面的比赛也都在追。

我记得有一年的锦标赛，你在青少年甲组。

浙江队的教练给你们搞了个赛后庆功，唱你们自己编的一个歌。

其他人都边笑边唱，气氛特别好，只有你在一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

我觉得你可能不太喜欢集体生活……挺早熟的，但早熟也就是晚熟。

&rdo;

方晓说：&ldo;小顾，我看了一些报道。

你的父亲是特种部队的神枪手，练射击是家学渊源，父母寄予你的期待很高。

你是被射击选中的人。

我设想你的处境，代入自己，也会觉得这种期待很沉重。

我很喜欢看你射击，但赛场的压力真的很重。

我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小顾，你其实不喜欢射击，是吧？&rdo;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