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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2页）

&rdo;口中说着，便再不多言，催促着玄柯急急饶过锻凌钰，向紫苏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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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被抱在玄天怀里，失血过多的她原本蜜色的肌肤白得仿若一张宣纸：&ldo;……你看，我不是我劝过你吗，你若执意要杀他们，你要的，便得不到了。

&rdo;

玄天哽咽着，憔悴的容颜上满是颗颗混浊的泪：&ldo;可我若是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

我，最后还是得不到你……阿紫，手上沾了血，一辈子便再也停不下来了……&rdo;

难得他一个刚愎自用的男人肯这样当众示弱，紫苏艰难伸开双臂，抱住玄天微弯的脊背。

曾经那么贪恋过他结实的身子，现在却瘦了，一点儿情欲也生不出来，好似他们已是一对暮年将死的夫妻。

她伏在他耳边，不经意拔下发丝上的小簪：&ldo;傻瓜，旧恨难解，新恨不了；恨由谁起，便由谁化，这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我原以为，这场仇恨，最后不该由我一个女子来化……&rdo;她轻抚着他的背，听到他心脏脆弱的跳动，然后手中忽然狠狠用了力，那精致的小簪瞬间便没入男子薄薄的胸腔。

&ldo;唔……&rdo;玄天捂着胸口，秒秒间神情由惊讶、震惊幻化成了恨，立刻却又变成了然：&ldo;阿紫，你……你竟然……噗‐‐&rdo;

&ldo;沾了毒的，不痛。

&rdo;紫苏桃花眸子弯起来，一如曾经对着他调皮而任性的玩笑，再度用力将簪子拔出来、再刺入：&ldo;我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世上胡闹，怕你最后会不得好死。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此刻将你带走安心……这样很公平不是吗？我一死，你对我的仇、他们对你仇，还有我对你的仇就全了了……呵呵。

&rdo;

她悠悠笑起，笑着笑着，眼泪却忽然不受控制地汩汩冒出来‐而他终究是对她好过啊，如果没有那些仇恨，她最美好的光景就只剩下那段日子了。

玄天亦跟着淌下两行浊泪，艰难地喘着气：&ldo;……告诉我，你、此生可曾有哪怕一日爱过我……告诉我答案，死在你手里，我、我亦甘心了……&rdo;

&ldo;到了现在，你还要问我吗……傻瓜。

&rdo;紫苏不回答，慢慢地合起玄天的眸子，将他揽进她怀里。

&ldo;娘‐‐&rdo;玄铭大哭起来，少年的嗓音瑟瑟发抖着，话已不成句。

两个至亲的亲人好容易相聚，他却还不及享受一日合家之喜，便又成了个孤儿，你让他情何以堪？

&ldo;师傅、皇叔，你们快来，救我父亲母亲‐‐&rdo;他开始仰天咆哮，苍茫的山谷间尽是他绝望的哭腔。

急急赶至的玄柯忙用指尖扣住大穴，止住紫苏的伤口：&ldo;我原准备今日去寻你母子，你们却先走了。

&rdo;

那熟悉却陌生的温热触感让紫苏浑身一颤，口中忍不住涌出一抹鲜红：&ldo;该死的，总是这样丑的时候被你看到……你莫要再帮我运气，我没有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早晚是要死的。

只是没想到死的时候，还能见全了你们，也该满足了。

&rdo;

玄柯握住紫苏的手，刚毅容颜上毫不遮藏的痛苦：&ldo;你这又是何苦？……何苦这些年折磨自己？你可以来找我，我亦不可能不安置你……你却不肯来……如今大局渐稳，你又……你让我如何向铭儿交代？&rdo;

呵呵，只是为了向铭儿交代麽？紫苏凉凉笑，笑自己的贪心，这个的爱要来了，又去贪那个的爱。

&ldo;我大约是上辈子欠下你们了。

人世间生死轮回，今生去了来世继续，有些债，却是非要用命抵偿的，今世若不还，下一世便又要一世苦修纠缠……我这一世还清了你们，下一世便可以自在，想爱的爱，想恨的恨，一且都随我，有什么不好呢？&rdo;

她说着，又抓过青娘冰凉掌心抚上将军温热的手背，从怀中掏出来一串小珠与一本小册：&ldo;我、原本心里头恨你们，恨一个让我动情，却对我的视而不见；恨一个与我相亲，却抢我所爱、伤我至亲……有时候我想，不如下毒药毒死你们吧，毒死了便痛快了。

可是我却下不起来，我恨到了底，却还是爱你们……爱你们还不够，我还爱、你们的骨肉。

你看，我原准备了小珠串儿给她的，想骗她小小年纪便被我虏获，跟我学酿忘川酒……可是现在却来不及了，你替我交给她，告诉她，曾经有个干娘，好生嫉妒过她的娘亲……&rdo;她又吃吃地笑起来，抚上青娘眉心的痣，真好看啊。

青娘的眼泪扑梭梭往下淌，握过紫苏的手抚上自己平坦小腹：&ldo;不管，我最不喜便是传话，这话你留着自己同她去说……你这个狠心又自私的女人，总嘲笑我丑，如今我变回来了，你却又故意要走……你笑话够了我，自己却走了……你既狠心走了，索性将我们都忘个干净吧，下一世做你的自在人去罢，再不要记起我们这群人、这辈子的苦和纠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