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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乌云稀薄处艰难探出半个身子的月亮，也因这无声降临的白纱，显得柔润润的，仿佛浸过水一样，扩散出一圈毛边。

施歌正想翻身仰面躺着，忽然耳朵一抖，狐妖敏锐的听觉察觉到某些与众不同的声音。

踏‐‐踏‐‐

仿佛是木屐敲击地面的轻响。

施歌屏息，保持贴地的动作，声音逐渐靠近，头顶，高耸的鸟居在黑暗中仅剩下浓重的阴影，一侧的立柱上贴着一个白边，当时施歌辨认了好久，才认出那原来是一个人。

值守的人。

一个奇怪的黑影出现在台阶上。

他个子很高，侧面却奇怪地弯曲着，仿佛脖颈后长了一个硕大的肉瘤，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佝偻的形状。

披一件黑袍子，足足垂到脚跟，每走一步，身上仿佛都有什么稀里哗啦作响。

他就这么左摇右晃地来到鸟居跟前，半仰起头，用一种百岁老人仰望拾荒山的枯槁眼神，哀声道：&ldo;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rdo;

‐‐施歌只花一秒便认出他。

杂戏班老板。

那个金红色和服、唇边噙着烟管的瘦高男人。

门前的值守纹丝不动，杂戏班老板继续乞求：&ldo;行行好，给我一次机会，我把什么都给你，什么都。

&rdo;

他莫名开始急促地喘息，值守平视前方，脖子都不曾动一下：&ldo;不行。

你的供奉品级太低，不到合格的标准。

&rdo;

&ldo;我，我把全部家当都奉献给您，只求能见神主大人一面。

请可怜可怜我这个将死的人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rdo;男人双手合十，举到身前连声哀求，月下的剪影孤薄，卑微得像民国跪地连连朝主子告饶的影子戏。

见值守无动于衷，他拉开长袍，开始不断往外面掏刀：&ldo;您要哪把都行，这个，这个，您全都拿走……&rdo;

&ldo;不行。

&rdo;值守冷冰冰地拒绝。

男人像被抽光了气一样干瘪下来。

&ldo;那这个呢？&rdo;他绝望地说，斗篷黑暗下深陷的眼神，几乎是一具尸体了。

犹如溺水者抓住浮木，他挣扎着抽出那把漆黑的长刀，顿时，一道雪练般的光芒晃花施歌的眼：&ldo;这个怎么样？&rdo;

四周静默了一阵。

良久，传来值守淡淡的声音：&ldo;请跟我来。

&rdo;

‐‐戏老板欢喜地蹦上台阶时，施歌才看清驼背是怎么回事，长袍下所有的武器都挂在他背后，刀具的长度和重量共同将黑影塑造成一个弯钩。

见两人离开，狐妖也簌簌退去，突然，一只手毫无预兆地落在她肩头。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