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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又道：&ot;师父生前说，好汉，就必须&39;其言必行、其行必果、不惜其身的&39;。

&ot;

我有点恼火地道：&ot;我他妈的都成这样了，你认为我该说什么?&ot;

&ot;你应该第一次醒来就问我赵重犀怎么了。

&ot;他摇头晃脑的样虽很滑稽，但他的话却足够让我低下头来，他接着道：&ot;然后，你知道了救命恩人之后，你就该抱拳对我说：多谢大侠相救，他日有用到小弟之处，只要吩咐一声，不论刀山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ot;

我用还能活动的左臂抚了把脸，苦笑着不知说什么好，看起来，中文底子太好的鬼佬，也不见得是好事，我无奈的对他道：&ot;好吧，我是坏汉，你是好汉。

&ot;

谁知他摇了摇头，无比沮丧地道：&ot;不，我不是汉人，我是鬼佬，我也不是好鬼佬，我在代赵签字了，我怕承担责任，想了一会才帮他签字，我是坏鬼佬。

&ot;

在我的坚持下，医生不得不给我换了夹板。

医院打给莫奇生的电话，其实只是赵重犀因颅内出血，需做一个手术，不然有危险，必须亲友签字。

赵重犀好得倒是比我快，这是个好事，否则我的钱包很难支付在这里的费用了。

我和赵重犀，就住在莫奇生带着小花园的两层小楼里，每每莫奇生以&ot;坏汉&ot;相称时，我总讽刺他是个胆小鬼，有车不敢开，反至要去叫出租车。

谁知他对在帮赵重犀签字时的犹豫，一直很自责，却对有车不敢开这事，不以为然，他说：&ot;我是一个游泳教练，又不是赛车手，我没必要拿生命开玩笑。

&ot;

住在史东老房子斜对面的莫奇生，在赵重犀到这的第一天，就认识了托着罗盘来帮史东看房子风水的赵重犀。

当时见赵重犀是个东方人，便向他掉了个&ot;拐子&ot;。

拐子，是解放前中国绿林中人之间，一种极复杂的、讲究繁琐的见面礼节，也就是莫奇生说的&ot;浆糊中仁见面是要跳舞的。

&ot;行拐子礼的同时，还要伴随一些江湖切口，所以莫奇生说&ot;要吟诗&ot;。

这个年头，除了&ot;风紧&ot;、&ot;空子&ot;这此电影上常见的一两句切口之外，谁还知道这些东西?也就只有七十多岁的赵重犀还记得这些相对于现在中国人来说，足够古老的礼节了。

莫奇生从小被一个在六十多年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来这个国家定居的中国人收为徒弟的，自从他的师父教会他这些以后，每见到东方面孔的人，他都要尝试一下，但直至他十几岁时他师父死了到现在，从没有一个人对他的拐子礼有反应的，现在遇见到了懂得和他用绿林礼节回礼、用古老的江湖切口答话的赵重犀，并且和他师父生前所教的不差分毫，莫奇生马上就把赵重犀引为至交了。

那天，曾经当过道士的赵重犀去史东的屋子帮她画符之后，出了门突然在台阶上被绊了一下，作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就算赵重犀再怎么修习按他所说法力无边的道法，但他的身体不可能违反生物规律，一下子滚下台阶倒地不起，刚好被起来跑步的莫奇生见到，忙把他送院急救。

听到这里，我苦笑道：&ot;赵老哥啊赵老哥，我在国内是有事的，我也不比你对来回机票不放眼里，你可害苦我了。

&ot;

这时，门铃响了。

莫奇生忙出去看是谁来找他，但过了一会，他一脸不解地对我道：&ot;有人找你，他不肯进来。

&ot;

我摸不着头脑的出了门，一走在莫奇生花园那条带着复古风格一边通向车库一边通向房子的&ot;人&ot;字型小石路时，远远便见到小花园外的一个俊朗不群的年青人在向我招手。

他摘下太阳眼镜，抹了一下笔直的鼻梁的汗珠，薄薄的菱形嘴唇向上弯了弯，很潇洒的对我笑了笑，一身笔挺的蓝色西服里，淡蓝衬衫衬着蓝花领带，很有个性的一个年青人。

在我走近时，他用手搭了个凉棚，眯着那秀气双眼很客气地对我道：&ot;你就是荆洚晓先生吧?&ot;得到我肯定回答后，突然他的眼里有骇人的寒光一闪而过，他用一种很俏皮的语调，说出一句让我很震惊的话：&ot;先生曾逼死了在下的师妹，不知还记得么?&ot;

师妹?我在脑海里搜索着，但却找不出&ot;逼死&ot;过谁的记录。

这时那年青人对我笑道：&ot;看来，先生这种事怕是做多了，一时想不起来吧?&ot;

那年青人笑着挥了挥手，对我道：&ot;算了，记得与否，都不重要。

明白吗?我不是追究那件事，我和师门的关系并不好……&ot;说到这里，他突然脸色一寒，斩钉截铁地道：&ot;但如果你碍我的事，那我就没什么情面可讲了!&ot;

我向来不受人恐吓，我冷笑着道：&ot;我从没有想过管谁的事，我来这里，只是我的朋友受伤了，不过如若我见到伤天害理的事，管上一管，也未尝不可!&ot;

那年青人翘起一边嘴角，点了点头，指着我打着夹板的手道：&ot;阁下这样子了，还想管别人的事?手断了，还可以接，要是颈子断了，就不知怎么接了。

&ot;说到这里，他一拍额头，笑道：&ot;对了，也许你不明白，你可去和你朋友商量一下。

&ot;

这时却听身后传来赵重犀一声怒吼：&ot;不要放他走!&ot;一条乌黑的长鞭从我肩上掠过向那年青人扑去，却见他朗然一笑，脚下如流云行走，竟绕着我身子走，莫奇生的鞭子顿时投鼠忌器，这时我才听到赵重犀的下半句：&ot;小荆，动手!&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