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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袁的处境不知是李鸿章不知道，抑或李鸿章不关心，当中日两国已面临最严重的关头，加上朝鲜亲日派和大院君宣称要砍袁的脑袋的时候，李鸿章仍旧对袁的进退不作决定，袁虽多次电请北洋指示进退，亦没有结果。

这时袁乃求助于张佩纶，张正在天津，乃把袁的处境详详细细地报告李鸿章，李这才决定电告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要召袁世凯下旗归国。

清廷根据一项事实召袁返国‐‐那是由于日军进占朝鲜京城后，亲日派在日军支持下进据王宫，胁迫朝鲜国王发表一项声明：不承认朝鲜是大清的属国，宣布朝鲜已独立自主，废除中朝之间的一切条约。

袁世凯在光绪廿年（1894年）六月十五日下旗归国，离开曾得意了12年的朝鲜。

他的职务由唐绍仪代理。

北洋军阀史话

五、张謇和袁的恩怨

张謇字季直，号啬庵，清咸丰三年（1853年）出生，幼聪颖异常，四岁读千字文能全本背诵一字不错。

11岁读《诗经&iddot;国风》，塾师以&ldo;月沉水底&rdo;命对，张不假思索即以&ldo;日悬天上&rdo;，于是大家称之为神童。

16岁时应南通州试，排名在100名以外，大受业师宋某呵责，指着张的鼻子说：如果有一千人考试，只录取999名，有一名不取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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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被责至为沉痛，乃于卧房窗上和蚊账顶上大书&ldo;九九九&rdo;三字以自警惕。

从此起早睡晚，努力奋进。

中秀才后冒入如皋籍，改名张育才，参加县州院试，次第考中。

冒籍有如今天的伪造文书，因此涉讼，前后五年，到了21岁讼案平反，归籍事始告段落，已负债千金，家况益苦。

得到南通知州孙云锦赏识，介绍吴长庆，吴颇重张人品文章，乃邀张入幕府专治机要文书。

张謇和袁世凯首次见面是在山东登州吴长庆军中，张自订年谱中曾记事：

&ldo;光绪七年（1881年）四月，项城慰亭世凯至登州，吴公命在营读书，嘱余为其正制艺。

公（指吴长庆）语余曰：&lso;昔赠公（吴父）以团练光复卢江（吴之家乡），为贼所困，命赴袁端敏公（袁甲三）军求救。

端敏以询之子侄，子文诚公（袁保恒）以地当强敌，兵不能分；侄笃臣（袁保庆）以绅士力薄，孤城垂危，主救。

迁延时日，而卢江陷，赠公殉，嗣与文诚绝不过问，而与笃臣订兄弟之好。

端敏后命随营读书以示恤，义不应命。

今留慰亭读书，所以报答臣也。

&rso;慰亭为笃臣嗣子，先是积忤族众，众欲苦之，故絜其旧部数十人赴吴公，以吴公督办海防，用人必多也。

而防务实无布展，故公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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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吴长庆对袁世凯携数十人冒昧从军，颇不谓然，除留袁在营中读书外，其余皆给赀遣散。

每月则给袁薪饷，亦无名义，袁大感失望。

张謇奉命教袁八股，袁不能成篇，张亦无从删改。

但袁处理事务则井井有条。

有一天晚上张和袁促膝深谈，张问起袁的打算，袁说：&ldo;我家中有田可耕，衣食无缺，此来非为糊口，我以为中国现在正受到列强压迫。

法兰西侵略安南，扰及我南洋沿海，中法战争迟早必起，如对法战败，列强或将群起瓜分中国。

我当初因吴公膺海防重镇，需才孔亟，正是大丈夫报国之秋，不料到此以后，见吴公温雅如书生，并无请缨杀敌，投鞭断流的气概，所以我也没有久居此地之意。

&rdo;张闻袁这番话颇动容，乃向吴长庆郑重推荐，吴才重视袁。

吴长庆字筱轩，安徽卢江人，为淮军名将。

但与李鸿章不睦，朝鲜平东学党后调防金州，不久病殁，谥武壮。

十年后甲午战败，张謇以翰林院修撰有弹劾大学士李鸿章疏，震骇一时，其中有关吴长庆一段特节抄如下：

&ldo;……盟血未干，日乘韩乱，故广东水师提督吴长庆以六营东援，乱定后，再三以朝鲜政敝民穷，兵单地要，函请李鸿章及早为之修政练兵，兴利备患。

李鸿章怪其多事，痛斥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