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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现在，留在我身边……真的是让你这么痛苦的事吗？&rdo;

路萧手上一抖。

&ldo;……不能再忍一忍吗？&rdo;

&ldo;……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也不会讲些好听的话哄你开心……我要是聪明一些，一点会做得比现在好……&rdo;他看着路萧，双唇有些颤抖起来，&ldo;但我……但我真的很努力在改……你再等一等我好不好？&rdo;

他的语气近乎是哀求，哀求路萧看一看他的改变。

良久的缄默。

&ldo;……我的确想走。

&rdo;

路萧轻轻吐出这五个字。

那一刻，凤二像被宣判了死刑，脸色瞬间惨白。

&ldo;但不是因为你。

&rdo;路萧又说。

一句话，让凤二呼吸骤然停止了:&ldo;什……什么意思？&rdo;

路萧再度沉默，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有似乎某种情绪在他心中发酵着。

&ldo;你知道么？&rdo;他沉沉地说道，如同在讲一个黑暗的故事，&ldo;那一日，有几十个凤军闯进了兖城，最后被他们残杀的，足足有一百多人。

&rdo;

&ldo;你说可不可笑？明明他们人这样少，却能让满城百姓如同见了地狱的无常。

因为他们已经没了人性，手里却有刀，面对那些百姓，便觉自己成了可以主宰他人命运的神。

&rdo;

&ldo;除了那一日呢？我进入兖城时，遍地都是尸体。

他们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饿死的。

城被围困，没有地方埋，拿个糙席一裹，便扔在街边……&rdo;

&ldo;我当时进了一户人家，已经没有人了，但那后院有口大锅。

我掀开锅盖一瞧……你晓得里面是什么东西么？&rdo;

&ldo;我看到了半截手臂……&rdo;

&ldo;那是一个孩子的手臂……还那样小……已经煮烂了。

&rdo;

凤二呆呆地听着，忍不住拥住路萧:&ldo;我……我不晓得……&rdo;

&ldo;我日日做噩梦。

在楚国，我每夜每夜不得安寝，一闭上眼睛，就有死去的人向我哭诉……然后他们变成一双双手臂，向我伸着，还有哭声，要我救他们……&rdo;

路萧忍不住颤抖起来:&ldo;若是我当年……当年没有对你做那些……若是我再强大一些，或者识相一些……叫凤王不敢轻举妄动……若不是我……就不会有那日！

你晓得么……？&rdo;

&ldo;他们说，一个人死后，要有人为他们引路，才能去到西天极乐……我什么也不会，但总可以学一学佛法，为他们祈福吧……&rdo;

&ldo;我从来没怨过你……我爱你，一直都没变过。

哪怕我回去了，你要是不嫌弃……我每年都会去看望你，直到你厌倦我，或者直到我死。

你要是有了什么麻烦……便同我说，就算要我搭上这条命我也会帮你。

但我造的罪孽……又怎么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