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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叶青羽跟着他的脚步，一点点踩进那被月色照she出的银白光影里：&ldo;温荣告诉我了。

&rdo;出天牢时，温少不但脸涨得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的。

前头的拐角里透出一星黯淡昏黄的光，漂亮厨娘的甜汤摊近在眼前。

温雅臣停下脚，用扇子向前指了指：&ldo;那里还是顾明举带我来的。

&rdo;

就算老板娘美艳惊人，这么破落偏僻的地方的确不像是锦衣玉食的温少会涉足的。

叶青羽颔首：&ldo;顾大人一向心细独到。

&rdo;

&ldo;他岂止是心细，简直无所无用其极。

顾明举那个人……呵……&rdo;提及顾明举他便总是嗤笑，眯起眼撇着嘴，唇角边毫不客气挂上三分轻鄙。

只是这一次语调不复轻快，&ldo;其实，私下里他从来不沾甜食。

&rdo;

那又为什么……心头疑窦丛生，不期然，那夜严凤楼坐在桌前喝汤的情形浮现眼前，叶青羽顿然醒悟，上前一步正要开口，温雅臣仿佛早有所料，扯起嘴角，回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ldo;严凤楼嗜甜。

&rdo;谁也想不到，那么刚直方正铁面无情的男人，口味却如同闺中小女儿。

他在顾明举的书房偷看过顾明举写给严凤楼的信。

彼时，顾明举刚进京，喝得酩酊大醉的夜里，深一脚浅一脚拽着他的袖子跑来这么个四面漏风的脏地方，若非老板娘明媚如春花的笑脸，温雅臣恨不得一脚踹上他的脸。

月上中天更深夜明，万籁俱寂四下无人，小小的摊子上只有他们两个口齿不清的醉鬼。

桌上点着昏黄摇曳的烛灯，明明灭灭的烛光里，顾明举面色酡红，紧紧揪着他的袖子，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问：&ldo;好喝吗？真的好喝？呵呵，你这么挑嘴都说好，那他也会满意的。

&rdo;

那么落寞难看的笑，他都认不出来这是那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顾明举。

后来严凤楼有没有回信，温雅臣不知道。

只是顾明举再不曾拉着温雅臣来过这儿。

&ldo;你说，他们以后会怎样？&rdo;这问题恐怕连顾明举都答不了。

最后一个客人终于也起身离去，老板娘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子，白发苍苍的老伙计闷声不响将炉灶里的柴火熄灭。

木桌上的烛灯眼看就要烧尽，灯芯摇摆，明晦闪烁。

叶青羽上前一步宽慰他：&ldo;总会好的。

&rdo;

温雅臣回过身，一径怔怔盯着他的脸。

将门出身的公子，纵然再荒唐顽劣，自小总要学习骑马she箭。

比起久居深院的叶青羽，温雅臣足足高了半头。

此时两人相对而立，近在咫尺的距离，迫得叶青羽不得不仰头方能看见他的脸，眸光深深，素来低眉浅笑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却是一片幽邃暗沉，墨光如许，读不出半点喜怒。

&ldo;顾明举说，温家只我一个，怎么也该收敛懂事一些。

呵，也不知当年是谁带我认得了倚翠楼的门。

无论如何，确实理当如此。

从前，我实在有些……放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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