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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张呢,”
杜子佑又问,“为什么背景全是土坑?”
“我妈是考古学家,暑假带我去发掘现场工作。
别提了,无聊透顶,他们整天说些听不懂的名词,后来我就偷跑到村外的河里游野泳,还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屁孩。”
杜子佑眼睛里满是敬佩,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你也是小孩子吧,竟然也能救人?”
徐涿被他看得浑身舒坦,稍稍挺直了腰杆道:“那小女孩瘦瘦小小,流浪猫儿一样,不过劲儿挺大,在水里扑腾得厉害。
你知道的,落水的人会本能抓住一切抓到的东西,很多施救者就是这样被拖下水没了命。
我以前学游泳的时候进度最快,所以教练闲着没事教过我怎么救人,我从后面靠近那小女孩,只让她抓住我一只胳膊,很顺利便上了岸。”
杜子佑听得一愣一愣的,徐涿继续道:“我好人做到底,把她送回家——她家便在挖掘现场不附近的村子,父母都外出打工,只留她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听说我救了他们孙女,非得让我吃了饭再走,还要杀了唯一的那只鸡表示感谢。”
“唯一的鸡?”
杜子佑打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贫穷离他太遥远,只存在书籍和新闻,“应该中是他们家最宝贵的财产了吧,你吃了吗?”
“当然没有,”
徐涿为自己正名,“那只老母鸡还要下蛋的呢,我也不缺那一口鸡汤。
后来我浑身湿透地回去,我妈以为我又闯祸了,担心我被老头儿家法伺候,还特意带我去商场买新衣服换上,侥幸跳过一劫。”
杜子佑似是不解何为“又闯祸”
,问他:“难道你以前很调皮捣蛋?”
徐涿怎么肯在心上人面前丢份儿,他到底还是有一点大男子主义的,努力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
“我是比较活跃,精力充沛,”
他换了个美化了的说法,继续翻相册,下一面的照片让他眼睛一亮,“你看这里。”
这张照片不算真正的照片,清晰度不高,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一个男孩前面放着话筒,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这是在干嘛?”
杜子佑问。
徐涿扬起一边嘴角:“我12岁那年被绑架了。”
杜子佑倏地将目光投向他,眼睛里的诧异和关切压不住。
“都怪老头儿太得瑟,发了点小财就到处炫耀,然后我就被绑了,”
徐涿回忆道,“塞在一辆面包车里,那车太破,门都锁不上,我趁他们不注意踏开车门跳进水里。
那群绑匪也是没脑子的,开车想追,我潜到水里拐个弯就甩掉了他们,一直游回市里,上岸便报了警,记者听说后过来采访,我爸妈才从新闻上知道这件事。”
杜子佑目瞪口呆,不知是应该为他惊心动魄的逃生鼓掌,还是应该为他父母的心大而感叹。
“我妈因为此事整整一个月没让老头儿进家门,那阵子没人管我撒开了玩,连作业都不用写哈哈。”
竟然还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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