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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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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霁微垂的眸子不知望着何处，从季清安的视角只看得到他上眼睑蝶翅般的睫毛。

季清安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那蝴蝶翅膀像是被他的动作惊扰到了似得轻轻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一滴灼热的液体打在季清安手上……

那双眸抬起望向季清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扑扑簌簌地滚了出来，他微张的唇颤抖着，巨大的情绪波动连带着身体也微微发起抖来。

程霁的手指死死地攥在季清安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衬衫衣角上，好不容易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却沙哑得不像话，&ldo;一直都……没有别人?&rdo;

季清安看着他的模样忽然心里一紧，果然，紧接着程霁放开了他皱巴巴的衬衫，从他怀里缓缓离开坐起身，眼眶里涌出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挂在他下巴上的晶莹泪珠在床头灯盏的照映下，季清安竟觉得亮的有些刺眼。

程霁心中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与痛苦一时间找不到宣泄口来，分明有满肚子的抱怨与控诉，张口却又变成了&ldo;那，那你为什么要走……&rdo;他抬起双手捂在脸上，眼泪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里渗出来，嘴里喃着：&ldo;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不要我了……&rdo;

季清安就这么看着他哭，他抬起手遮在大概受了程霁传染也有些酸涩的眼眶上，好一会儿才将眼底什么东西逼了回去。

他将遮在眼前的手放了下来，坐起身，对程霁张开双臂，叫了一句：&ldo;小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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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嗓子里的异样导致他的声音也突然哑得厉害，这一声呼唤竟没发出多少声音来，他清了清嗓子，又叫了一遍：&ldo;小霁，让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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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霁的双膝跪坐在床上，向前几步蹭进面前向他张开的怀抱里，双手紧紧环抱住面前人宽厚结实的背，阖上双眼侧脸贴上面前温热的胸膛。

季清安无暇在意自己胸口灼热的潮湿，他抬起手抚摸着程霁后脑勺上柔顺的发丝，低声道：&ldo;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我想象里那么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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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霁在他怀中抽噎着，&ldo;你一直都不懂……&rdo;

&ldo;可你从不给我懂的机会……&rdo;季清安的下巴抵在程霁的发顶，稍显疲惫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ldo;所以我除了去相信你展现在我面前的样子以外又该怎么办呢?&rdo;

程霁小声抽了下鼻子，直起身，打算抹泪的手被季清安从半空中截下，手指强硬地嵌进他的指缝间，又低下头，用唇温柔地将他脸上挂着的泪痕吻舐去，他的目光深深地望着程霁。

&ldo;那现在，我能不能用失去的这四年，换我懂你的后半生?&rdo;

床头那一束娇艳的红色玫瑰散发着浓郁的花香，空气中充斥着这甜蜜得能腻进人心里的味道，面前是心上人双手奉上的满腔炙热与柔情。

……

程霁又抽了抽鼻子，伸手推开面前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