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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结痂了怎么又裂开了?”
楚沅哪还顾得上生气,她忙把笔一扔,捧住他的手就开始在衣兜里找纸巾来替他擦。
“药呢?”
楚沅抬头看他。
魏昭灵抬了抬下巴,看向案头的那只瓷瓶。
清晨他才上过药,随手便将那药瓶搁在了案头。
楚沅探身拿了药瓶来,打开木塞就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她下意识地捧着他的手腕,轻轻地吹着他的伤口,而魏昭灵就那么低垂着眼睛看她的侧脸,看她鼓起的脸颊。
“都让你不要用左手写字了,现在伤口都裂开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伤口也愈合得很慢,这又裂开一次,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注视,仍自顾自地碎碎念。
可他静静地听着,却也半点不觉得烦,反而弯起眼睛,无声地笑。
血几乎流了满手,可他却好像分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又或许这本来就是他故意为之,疼或不疼原本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血好不容易止住,楚沅已经是一脑门儿的汗,她才松了口气,抬头却正好撞见他那样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的眼瞳里有她的影子,小小的,还有些模糊。
面对眼前这样一张冷淡靡丽的脸庞,楚沅忽然有点泄气了,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了。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殿内有点太过安静,楚沅只好捡起之前的话题,“你以前那么不喜欢喝药,这几个月还一天三顿都得喝,我如果不看着你,你真的会喝?”
她可还记得他之前把她辛辛苦苦熬给他的中药灌给她的事。
“嗯。”
魏昭灵看着自己被她用纱布包裹得很厚实的手腕,他也没太在意她包扎的手法是不是有碍观瞻,只将衣袖褪了下来。
“为什么?”
她又一次这样问他。
魏昭灵的眉眼很淡,他抬首看向那殿门外的朦胧细雨,好似那潮湿的雾气都迎面而来,衬得他的面容都带着些缥缈无尘的美感,“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开始惧怕死亡。”
在这般寂静的大殿内,楚沅清楚地听到外头从檐角积聚而下的雨水淅沥声,又在这样的声音里,她听见他说:“若我死了,就见不到你了。”
“只是这世间百味于我而言我从未有过多的经历,我曾将太多的时间都放在了仇怨里,忽然之间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我没了来处,也实在有些茫然,该怎么活着才不算虚度你和我的臣子为我辛苦谋求来的这些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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