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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斯这时正好电话打完了，过来时耷拉着张脸，说是音乐剧那边的曲子好像又有了些问题，虽不至于要他亲自过去确认，不过，晚上的时间可能要跟那作曲家那边视频连线。

沐听雪觉得今天也聊的差不多了，便主动说想回去试着先修改修改，哪怕是草图先画出来也行，好早点让威尔斯再确认一遍。

威尔斯也是这个意思，他着重又对着那一张不太满意的手稿交待了几句后，便急着走了……沐听雪本也要走，却被封掣叫住：“等下……”

抽自己两下，清醒清醒她是为什么要留下来的？喔……对了，是为了拿他说的那本原小说日记的复本，但是……这是他的房间，现在这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怦怦！

怦怦！

怦怦！

心跳，快得没了章法……沐听雪控制不住，脑子转来转去都是这种念头，直到他沉稳的脚步声轻轻传来，她低垂的视线里，映出他仅着拖鞋的脚。

“这是复本，看过后也不用还给我，但在音乐剧正式上线前，也不可以泄露给别人。”

“好。”

她茫然地点头，伸手接过就要走，可是……封掣抓着日记的复本竟不松手，沐听雪扯了两下没用，忍不住抬头看他：“怎么……”

了。

一对上他的目光，她就觉得心里眼里全都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封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着与生俱来的冰冷与高傲，还有一些微不可查的，欲言又止的，对她这个人的复杂的审度……他后来当然还是松了手，只是沐听雪却怎么也忘不了刚才他看自己的目光。

直到拿着日记的复本回房，她才后知后觉地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提前准备这个？他说手痒所以开了飞机，他说有工作要谈，所以到了京城没回去。

但，他说的工作总不会是自己这一桩吧？手里的日记复本突然变得沉甸甸的，沐听雪神思游离，感觉自己又要想多。

赶紧甩甩头，还用力拍了自己两边的脸……她拍得好重，啪啪两声响，把个正在贴面膜的安露娅惊得半天不敢出声。

好半天，才没话找话地拿了袋面膜过来：“沐姐，贴么？”

沐听雪看了她手里的东西一眼，一个挺知名的品牌，据说挺好用的，不过，她没有试过……那就试试吧！

沐听雪收了面膜，特意去洗了把脸，回来时安露娅巴巴地过来亲自帮她贴好了，才问：“沐姐，你……没事儿吧？”

“嗯？没事儿啊！

能有什么事儿？”

“你都自己抽自己了……”

“啊！

那是……”

沐听雪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说她是因为想到了封掣，所以抽自己两下让自己清醒清醒？她可说不出口……“我今天不是见了威尔斯吗？有一套设计他很不喜欢，要换，但是，我又不太明白他想要什么样的，所以，一时脑子有点木，就……对自己下了手。”

沐听雪找了个最合适的理由。

安露娅瞪大了眼，一脸‘崇拜’又‘不忍’地看着她。

设计个服装而已，对自己这么狠的吗？事实上，沐听雪对自己还真挺狠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做不到最好她就会一直做，一直做……精益求精的结果，是她看了大半晚上的日记。

看到一半的时候，她就明白封掣之前跟她提的人设问题是怎么回事了。

就如设计的夏冬主题一般，一开始就得定个大的基调。

不可能夏款设计出冬装，也不能冬装出夏款。

设计师的工作原本是突出服装，让成衣的美经由模特的身体传达给所有人。

可威尔斯现在做的这个音乐剧，主题其实还是人。

衣服可以漂亮，但不能抢了人物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