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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看起来也不过五岁的样子,衣服黑一块白一块,光着脚,手看起来是洗过了,指缝还残留着黑泥。
妇人们开始往桌案上摆粥、肉包子、酱菜等物。
乞丐小眼睛露出渴望的眼神,纯真清透。
许慈自己先开动喝了一口粥,这才递给乞丐两个包子,对牵人的孩子道:“去找你婶婶拿个碗,你的粥分他一半。”
孩子高兴的应了声,那边妇人已经把粥给他分好了。
孩子坐在桌子边,尽量往同伴身边挤,乞丐却不肯坐,自己站在他身后沉默而快速的喝了粥,仔细的将包子用衣服一层层的裹好,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的跑了。
牵人的孩子一愣,等人影都看不见,嘴巴一瘪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许慈咳嗽一声:“你带他来不就是为了分他吃早饭的吗?现在他吃完了,自然就走了,哭什么。”
孩子嘴巴撅得都可以挂个水壶了,抽抽搭搭的喝了自己剩下的半碗粥,把自己的两个包子用油纸包着,许慈吃完了抬头一看,好吗,人也不见了。
她也不以为意,事儿多,孩子多,她也的确没空操心这些小孩子的小心思。
辰时三刻,大厅。
负责布庄的张氏几乎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福云绣庄又开始压价了,总是鸡蛋挑骨头,嫌弃图案不新,花色不好看,绣线太糙。”
许慈:“福云的老板换了?”
“福云的老爹跌了一跤,如今起不了身,现在当家的是幺子。”
许慈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又一个熊孩子。
不卖给他家了,过几天有商队要去西蒙走商,把这一批货整理一下,留五分之一应急,余下的全部送过去。
西蒙人傻钱多,价格比齐州高了十倍都不止,老娘还不稀罕卖给本地人呢。”
又看了下厅外开得正艳的月季,“今年开春后日头一直比较好,春蚕又多又肥,丝也应该不错。
绣庄压价说不定还有丝跌价的缘故,我们多收一些,屯一个仓库出来放丝,加工后,留小部分,其他的全部走商。
福云那边要货你再给,别给多了,分批给,按照市价低一成的给。
他要的时候,丝绸肯定涨价了,我们还可以卖高价。
他狂我们不卖,他哭我们一点点的卖,懂吗?”
张氏喜笑颜开:“懂了。”
商队啊,早些年张氏就羡慕村子里的窑子了。
干三个月的活,闲九个月,烧出来的瓷器甭管好坏全部卖去西蒙,一本万利,村子里大半的进账都靠它。
只是跑商队太累,都是外聘的壮汉,加上几家汉子和有武艺傍身的女人,一年回来一趟,人晒得起皮,又黑又瘦,架不住银子多,很多人都愿意去干。
张氏瞬间挺直了腰板,在其他禀事人羡慕的目光下走了。
白梨清点昨晚抬回来的银箱,间隔喊话:“下一个。”
乔村相当于一个大家族,里面不多不少五十户人家,织布、烧窑、耕种的人都有,加上在城里杂七杂八的营生,每日里处理这些琐事就要大半日。
许慈赶在船工们收工的前一刻钟赶到了河岸边。
齐州城是交通枢纽城,自然有运河,河里每年开春都会丢鱼苗下去,入夏后就有人打鱼了,价格比菜市场的便宜,也有不少河虾河螺。
许慈领着两个人挑了两竹篓河虾,吩咐送去菜市场自家的档口:“把头尾给剪了,卖的价格更高。”
自己和白梨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武邑楼。
一楼大厅搭了个说书台子,说书人正拍着惊堂木:“话说哀帝惊见龙床上抱成一团的两人,起初还以为是宫人趁着他上朝的时候偷偷厮混。
走近一看,才发现其中一人昨夜才侍过寝,正是他最为宠幸的嫔妃王氏,而那奸夫更是让他牙赤目鬣,你道是谁?”
“没错,就是哀帝的亲弟弟,如今的摄政王秦宇瞻是也。”
快要到午饭时间,楼里开始热闹了起来,许慈去了角落老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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