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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黑沉了一片,客房外面,黑衣男子静静地伫立着,很久很久,化为了一尊雕塑,失去了一切的表情。
隐约传来的细语,并不能让他准确地判断出房中人谈话内容,有时候,未知比已知可怕的太多太多。
阿弃的手松松的握着,袍袖遮掩下的手臂,却是青筋毕露。
横臂挡住来人,他一言未发,不速之客却是挑高了眉头:“七杀,你真的要拦着我?我可是有正事的……”
他举了举手中的账簿,眼底却是戏谑的光芒,不知到底那正事是哪件正事。
阿弃面色不变,从君天遥和拓跋云烈的背影并在一起开始,他的脸上,便失去了表情这个功能,真的成了个冰人。
“你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
拓跋云烈硬朗的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显然,与君天遥的谈话,让他满意,现在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让他等着……”
懒懒的一句,却是他非他们,拓跋云烈看着懒懒半坐着的君天遥,松了口气似的:“真是庆幸……”
君天遥歪了歪头,状似询问,对面的男人也不卖关子,痛快地说了出来:“被你看上的人不是我!”
“也幸好,你不是我的那盘菜!”
君天遥的手指挑弄着自己颈边的发丝,一圈圈地在手指上缠绕,形成一个个妩媚的卷曲。
他的眼中,一抹刻意的嫌恶,不加掩饰。
“既然英雄所见略同……”
拓跋云烈将手半握一下,抵在唇边,低低地笑了一声,唇边一抹男性硬朗的笑,不再压抑自己的魅力:“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拓跋云烈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颜极其灿烂,显示着他的心情颇好,以致于经过冷冰冰的黑衣男子身旁的时候,还有心情留下一句挑拨的言语:“君兄,待在下有时间,定然与你抵足而眠。”
“贪狼,进来!”
清润的声音,首先唤的,不是一直守在门外的阿弃,反而是刚刚过来的局外人贪狼。
颇为同情地看了阿弃一眼,贪狼走的潇潇洒洒。
黑沉的目光,盯视着那道阻隔声音身影的木门,锐利逼人,却在一瞬间,收敛了光芒,重归暗沉无波。
这间客栈,是方圆三十里唯一的客栈,却也是烈焰教的据点,男子垂首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旅人,商人,江湖人,他们或是高谈阔论,或是忧愁烦闷,或是兴高采烈,或是窃窃私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要实现,都在努力地过自己的人生,而他的人生呢?
手指在栏杆上拂过,深深的指痕印入。
时间流逝地如此缓慢,他的耐心,快要不多了。
啪的一声,贪狼脸上有些复杂的神色:“少主让你进去!”
话才说完,音未曾落,眼前只剩下一缕清风。
“七杀,你不是他的对手……”
摇了摇头,看着手中被批注过的账簿,贪狼咧嘴一笑,却笑得有些悲悯,先爱上的人,便注定了是输家,更何况,是君天遥那样理智的近乎冷酷的人。
“刚刚在外面是什么心情?”
君天遥第一句话,便是如此,阿弃怔了怔,有些意外,一以为,君天遥会一直逃避他,驱逐他,他第一次如此轻言细语地说出这样带着不同意味的话,一时间,千言万语,堵在胸口,要怎么说,要说他在外面忍得咬牙切齿,还是说,他想要将拓跋云烈一刀刀剐了,先从那张笑的有些灿烂的脸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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