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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果然摸到皮肤上都是渗出的冷汗,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日头已有些西斜泛红,她这一觉竟睡了快两个时辰。
她不仅是第一次梦见母亲离开那天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在梦里同她对话,说的更是在清醒时绝无可能说出口的话。
薛嘉禾怔忡地揉着自己的额角,半晌才低低对自己叹气,喃喃自语,&ldo;原来我……恨他啊。
&rdo;
绿盈生怕薛嘉禾再病一场,来回动作极快,拿热水仔细地给出了冷汗的薛嘉禾将身上擦拭干净换了新衣,便和哄小孩似的将她哄到床上去躺着了,晚饭更只是吃了两块清凉糕垫肚子。
萧御医踏着夕阳余晖而来,面色不太爽快地给薛嘉禾把了脉,又沉着脸对绿盈指桑骂槐说教许久,才气呼呼地留下药方离开了。
绿盈拿着药方去送萧御医,有些担忧,&ldo;眼看着夏天都要过去了,殿下怎么突然……今日午后,殿下的胃口突然也不好了,而后一睡便是一个多时辰,不知梦见什么出了一身冷汗,我听她在梦里一会儿喊&lso;阿娘&rso;,一会儿说&lso;容决&rso;,总不会是心病又犯,要再大病一场?&rdo;
&ldo;脉象看着还成,不算太坏,这几日仔细着点,让她在屋内多走动走动,但日落后就不要太常出去了。
&rdo;萧御医顿了顿,压低声音道,&ldo;是不是又和摄政王有什么不快了?&rdo;
绿盈犹豫片刻,还是将陈礼的事情告诉了萧御医,又说了容决中午来解释的事情,萧御医听得火冒三丈,&ldo;这个陈礼,怎么就是记不住祸从口出!
先帝已经发配过他一次,陛下刚对他有点好颜色,他又是狗嘴不吐象牙!
&rdo;
&ldo;可我看殿下似乎……不太在意。
&rdo;绿盈道,&ldo;殿下回了西棠院后,还开开心心想吃烤鸡来着,等摄政王走后,却一口也没吃下。
萧大人,还记得我曾经在围场和您提过的事吗?&rdo;
萧御医当然记得,他也分外关心此事。
需知,薛嘉禾当下尴尬的境地,万一真的怀上容决的孩子,对双方来说都未必是件好事。
更何况,薛嘉禾早先就选择了隐瞒容决两人的夫妻之实,一个谎言,是得用无数谎言去圆的。
&ldo;我方才仔细探了,&rdo;老御医紧皱着眉,&ldo;殿下刚回宫时,就连脉搏都弱都几乎摸不出来,如今郁结在心,更是难以诊断。
喜脉本就是极为难判的微弱脉象,要过了两月余才好摸出,殿下还太早了些。
&rdo;
两人没出西棠院,就在薛嘉禾的外屋里小声交流,生怕说的话给别人听了去。
眼下知道这秘密的,全天下可就三个人。
&ldo;可若是殿下真的……&rdo;绿盈咬唇往内屋方向看了眼,&ldo;殿下该怎么办?&rdo;
萧御医也头疼不已。
虽说汴京城里别的像薛嘉禾一样年龄的姑娘或许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可体弱多病的薛嘉禾却与她们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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