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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眠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猫形的时候,容眠感觉自己连呼吸都要轻盈不少,虽然视角会比人形态的时候低很多,但是睡觉的时候,猫形真的舒服太多太多了。
他最喜欢全身可以被柔软厚实的布料包裹着的感觉,这样容眠可以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团,让尾巴包围住身体,进行一段有安全感的高质量睡眠。
然而猫是很警觉的动物,一点动静都会让它们的耳朵竖起来。
容眠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是刘圆丰,他搓着手站在门口,看着毛毯里微眯着眼缩成一团的容眠疯狂飙汗,脸上诚实地写着“恐惧”
两个大字。
他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那个,小容……”
动物之间的压制关系是天然存在的,尤其对于天敌关系而言,哪怕是在变成人形之后,容眠也知道刘圆丰此时此刻感到的压力有多大。
容眠感觉刘圆丰再站一会儿厥过去的可能性会很大,于是他抖了一下尾巴,变回了人形。
毛毯对于人形的他来说就有一点小了,容眠的上半身直接光裸在空气之中,没有了皮毛的覆盖,他感到有一些冷。
对于他们这种小体形动物而言,从人形变成原形之前,是需要把所有衣服都脱掉的。
因为衣服并不会以同等比例缩小,如果不脱衣服的话,就会很容易出现变回原形之后,发现自己的头正在被内裤套住的现象。
不过动物之间对于裸露皮肤这种情况并不在意,看到容眠变回人形之后,刘圆丰露出的则是一副“妈的得救了”
的表情。
他抬手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容眠说:“对不起,刘导。”
刘圆丰赶紧摆了摆手,吭哧半天还是紧张,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句完整话。
容眠把剧本里不懂的地方一一问了刘圆丰,刘圆丰还是有点怕,在他的身侧坐得有一些拘谨,但还是很认真地给他一点点讲明白了。
容眠拿着笔,听得专心,在台词旁一笔一画地写着什么,看起来有模有样。
刘圆丰怕归怕,还是没忍住好奇偷瞥了一眼,结果直接傻眼——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画辟邪的符咒。
“……”
刘圆丰说,“其实吧,你到时候有问题可以多问问钟熠,他人不错,演戏这一块经常会帮衬新人。”
然而刘圆丰看到容眠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
“他……”
容眠抬起眼,有些突兀地问了一句,“我是说钟熠,他知道你的真身是……?”
刘圆丰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来得很奇怪:“当然不可能了。”
刘圆丰之所以回答得这么笃定,是因为他已经是化形三十多年的老油条了。
和所有拥有化形能力的动物一样,一开始的他也是小心翼翼步步惊心,唯恐从哪个小细节里露出破绽。
可到后来他就发现,只要不是当着人类的面当场变回原形这种极端情况的掉马,基本上是没有被发现的可能的。
因为人类根本就不会往这种方向想。
看来只有我露馅了啊。
容眠想着,低下头,慢吞吞地把笔帽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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