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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这个姑娘,是孟瑞图的孙女孟瑗。
孟瑗曾跟随其祖母安氏来过慈宁宫请安,当时孟瑗跳脱灵动,郑衡对她印象颇深,尽管她现在衣衫褴褛面容也瘦削许多,郑衡还是认得她。
孟瑗直到十八岁还待字闺中,对外只说身体有恙,以致迟迟未有合适人家。
但郑衡知道,这个姑娘矢志不嫁,曾和安氏有过剧烈抗争。
不然,孟瑞图已官至御史大夫,孙女就算身体有恙,何愁嫁不出?
孟瑞图死谏之后,她曾交代过云端照拂其身后事。
以云端和钱皇后的本事,要保住孟家并不难,她从未想过孟瑞图死后孟家会出事。
可是……孟瑗变成了这副落难凄凉的样子,艰难来到了河东道。
这当中,出了什么事?孟家有了什么变故?
云端呢?钱皇后呢?——郑衡气息微喘,几乎就将这些问话脱出口。
但是绝对不能。
永宁侯府的郑衡,绝不会认识宫中的云端姑姑,也不会询问有关钱皇后的情况,就连眼前的孟瑗,她也只能不认识。
这时,章氏满是戒备地问道:“你是何人?如何认识季庸?”
季庸身为禹东学宫的先生,誉满河东,寻常人见到他,都得尊一声“季先生”
,极少有人会直呼其名讳。
但章氏听得很清楚,这个姑娘刚才叫喊的是“季庸”
。
如此直呼其名,又是这个年纪的姑娘,再想到这姑娘知道这竹笛,令章氏想到了一个可能。
孟瑗已经稍稍冷静,朝章氏躬了躬身,哑声道:“我姓孟,因在家中行四,便称四娘。
乃安陆人,我与季庸有婚约,这竹笛……是我的。”
她说罢,又看向章氏手中的竹笛上,目光眷恋而悲伤。
季庸祖宅就是在安陆,章氏也知道季庸宣称有未婚妻,但仍是谨慎地问道:“你说你是安陆人,为何来到河东?还是这副样子?”
听得章氏这么一说,孟四娘便红了眼眶,吐词却很清楚:“约三个月前,我家中来了一伙强盗,父母兄长俱被强盗所杀,只有我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
我赶来河东,就是要投靠季庸的。
这竹笛他不会离身的,他……他出了什么事?”
她虽极力保持平静,但那红了的眼眶、低沉的声音,都在诉说着伤痛事实,让人心生怜悯。
郑衡记得安氏的确唤孟瑗为四娘,便知道她说父母兄长俱亡必是真的,却不是安陆的孟家,也一定不会是强盗。
孟瑗所在的京兆孟家,必是出了大变故,所以孟瑗才会落难来到了河东道禹东山。
不过,季庸只是孟瑞图的门生,何时与孟家有过婚约?这支竹笛真的是她的?
况且,孟瑗提到了三个月。
三个月前,季庸突然离开禹东学宫,孟瑗说家中遭遇强盗。
三个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季庸和孟家都有变故?
郑衡立在章氏身后,闭口不语。
章氏也没有说话,但脸色已经舒缓了不少。
章氏活到这个岁数,已练就了一双锐眼。
眼前孟四娘说的是不是实情、有几分真,她还能看得出来。
来了强盗杀父母兄长这样的话语,她听过耳就算了,一点儿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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