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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个哆嗦,一股微凉的寒意顺着脊梁爬到头顶,像无数蚂蚁在每一根发梢处窜行,头发不由自主的乍起,撩拨着纤弱的神经。
初春深夜,雨意料峭,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呵着气,潮湿的温暖在掌心温润散开,淡淡的雾气从手指缝中飘出。
《UnchainedMelody》已经到了尾音,若有若无的在咖啡屋里游荡,似哀怨的幽魂轻轻撞击着咖啡屋里每一个角落,然后慢慢侵入我的身体,用通灵的方式在我心中慢慢讲述爱情与死亡的纠缠。
音乐终于结束,咖啡屋里顿时幽静下来,狭小的空间异常空荡。
寂寞的人们早已三三两两的离去,只剩下我,还有我身后那个女人。
因为我听到了浅浅的啜泣声。
那个女人在哭!
哭泣声断断续续,弱有若无,像一道道诡丝钻进我的耳朵,把刚刚捕捉到的灵感搅扰的乱七八糟。
厌恶的抬起头,侧了侧身体,这样我就可以从玻璃中看到身后的女人。
那极度恐怖的一幕,让我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从玻璃中,我看到那个女人就站在身后,俯身看着我,长长的头发挡着她的脸,垂落在我的肩膀上。
意想不到的一幕顿时使我浑身僵硬,腿冷冰冰的抽搐着。
脖颈上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仿佛感受到发梢扫过的酥麻感,后脑感觉到那个女人呼出的阵阵热气。
一秒、两秒、三秒。
我们俩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维持着恐怖的平衡。
仿佛听到我的灵魂声嘶力竭的惊惧尖叫。
我双手死死板着桌子,因为用力过度,桌子竟然晃动起来,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也跟着颤动不止。
白色的荧光也跟着摇曳不定。
从玻璃中望去,我们俩忽明忽暗,好像光是静止的,我们却在不停的活动。
终于,强忍着狂猛的心跳,我努力转动木耿的脖子,慢慢回过头,脖颈关节处发出“咯吱咯吱”
的声音。
身后,竟然什么都没有!
再看那个座位上,空无一人!
我连忙又转头看窗玻璃,发现那个长发遮面的女子竟然就坐在我的身旁,紧紧靠着我,被长发遮住的脸上,两道幽蓝的目光穿出,直射在我扭曲变形的脸上。
我完全僵住了。
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下意识的收敛住。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恐怖电影里面的场景以蒙太奇的方式来回切换,最终定格在一张恐怖的脸:
苍白如纸的脸庞,黑洞洞的眼眶像是在平整的纸上被深深挖了两个大坑,眼眶里面根本没有眼球,但是那一瞬间,我却觉得她的目光漠然的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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