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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觉得秦铮对他看过来的那一眼颇具深意,让他突然感觉心底冒凉气。
他站在原地仔细地想了半天,恍然想起小姐本来要让他传一句话给燕小侯爷的,但是铮二公子突然出现打断了小姐的话,那么,意思是什么话也不准传了?他不由得唏嘘,这看管得未免太紧了,真是半丝风丝不外露。
谢氏六房的明夫人和谢伊、金燕郡主和李如碧本来就跟在谢芳华和秦怜身后不远处,自然将大殿门口的情景目睹了个十分,均是第一次见到秦铮那般神色,心中齐齐惊异不已。
尤其是李如碧,她倾慕秦铮,又因为李沐清和秦铮交好的关系,也常见秦铮,自然从来不会错过他半丝的消息和注意,从来秦铮给人的感觉是张扬狂傲,性情莫测,就算是笑的时候,也是给人狂妄冷傲的感觉,可是今日她才亲眼所见他也能那样满满溢出眼帘的笑意。
如此的让人心悸,又如此灼伤人的眼。
李如碧停住脚步,心口似乎被一击重锤打中,只觉得那疼痛蔓延周身。
她自诩家世清流,右相府保持中立,她才貌双全,知礼守仪,南秦京城的大家闺秀里,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宫里皇帝有意将她许给秦铮,让右相府结缘英亲王府这门亲事,她无论家世门第还是个人品行均是适合秦铮的人,可他偏偏看不上她,选了谢芳华。
偏偏谢芳华还是这样的女子。
刚刚那一瞬间,连她都觉得他们很般配,所有人都是局外人,不止是她。
“我看二表哥见到谢芳华这副模样,你怕是没机会了。”
金燕偏过头看了李如碧一眼,压低声音。
她和李如碧这些年暗中互相较劲,却又惺惺相惜,她喜欢秦钰,她喜欢秦铮,到头来一个关山迢递远在漠北,一个近在眼前却另外要求娶她人,她对李如碧此时的难言感情也是深有同感。
李如碧垂下头,闭了闭眼睛,低声道,“我该怎么办。”
金燕心里骤然被揪起,想起了自己喜欢的人,若是有朝一日,看着他娶别人,她又该怎么办?一时间感觉连喘息似乎都困难了。
“数日前,皇上将我父亲叫进宫里,过问我的婚事儿,回府之后,我听我娘提起,心中是何等欢喜。
几日前,他去右相府送年礼,我父亲试探他的想法,他却是几句就给躲避搪塞了过去,他走后,我父亲就对我娘说,这门亲事儿怕是成不了,铮二公子没看上咱们家如碧。
我那时候听了觉得肝胆俱裂,可是即便那时候心痛,也不及今日。”
李如碧低声道。
金燕动了动嘴角,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
“我哥哥那日送他回英亲王府,回来后,摸着我的头让我死心吧!
秦铮看上的人是忠勇侯府的谢芳华,不是我。
我受不了地质问哥哥,凭什么是她?她从来不出府门,连京中的哪条街哪条巷,哪个府邸的门,哪家的人情世故怕是都不懂,笼中之鸟,他秦铮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谢芳华?我自诩家世门第人品样貌不比她差啊。”
李如碧眼圈终于泛起了红意。
金燕看着她,何曾见过骄傲的李如碧如今日这般泪盈盈还流不出泪的模样?不由难受。
“可是哥哥告诉我,秦铮就是看上谢芳华了。
连永康侯府的燕亭与他交好多年,哪怕他喜欢谢芳华,在他面前,也要靠边站。”
李如碧哽咽地道,“他说,秦铮什么都能让,唯独女人,他是一定不会让的。
喜欢谁,想要谁,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
“为什么?”
金燕惊了一下,原来永康侯府的燕小侯爷喜欢谢芳华,因此才闹了一年多死活不同意范阳卢氏卢雪妍的婚事儿,怪不得早先遇见永康侯夫人她如此针对谢芳华。
“什么为什么?”
李如碧用娟帕擦了擦眼睛,轻声问。
“据我所知,二表哥看重的人或者东西什么时候让过别人?别说是女人,什么他会让?”
金燕道,“你哥哥了解他更多,应该知道他不止女人,别的都不让才是,为何这样说?”
“你还是不了解秦铮,我哥哥比我们了解。”
李如碧摇摇头,“我当时也是这样问,我哥哥说小时候养成的性情,环境和他经历的事情有关。
女人是自己的,其它的都是身外物。
他想夺某样东西,只是有趣,夺不到,也不会使出十分力气再去夺,但女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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