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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妖王并没有跟着昆仑离开。
先天深深的防备心理使得即使她对眼前这个人有着莫名的信任也选择拒绝。
她望着昆仑伸过来的手——仅一步之遥,却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分明满满地写着“我不跟你走。”
昆仑就此在万妖窟留了下来。
楚茨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无论自己去哪里,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也不像是以前试图悄悄尾随然后伺机给她致命一击的敌人,就是明目张胆的跟着她,离得不远不近,是很安全的距离,既能让自己注意到,又不至于很遥远的距离。
这就更奇怪了,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安全距离是多少。
还有那个女人,长得和大家都不一样,楚茨仰面躺在一棵大树上,嘴里叼着刚刚猎到的鲜血淋漓的肉,堪称斯文的撕咬着,想,她干净得过分了。
然后她就下意识瞧向不远处站着的青衣女人,嘴里的肉就掉到了地上,惹了灰。
她拿袖子擦擦嘴,偏过了头,给昆仑留了一个后脑勺。
昆仑就笑起来。
她笑得很安静,像雪一样,眉眼稍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可楚茨就是知道她笑了,窘迫之下,不仅留个后脑勺,干脆拿后背对着人家了。
昆仑并不着急,在哪里于她来说都是一样,况且,能见到少女时的楚茨,是每天醒来都值得期待的事情。
她似乎还没张开,脸小小的,吹弹可破,长发总是拿一根红绳束了,高高的绑起来,额头光滑,脸就显得愈发得小了。
偏又白得过分,阳光照着像是透明的,金色的眼睛一衬,精致漂亮极了。
然后这少女就这么在树上睡着了,胸口微微的起伏。
昆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树下仰头看她,楚茨一直没醒,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昆仑就略施了点法术,丝毫不惊地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搂在了怀里。
当真正触碰到肌肤的温度那一刻,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好像一直空荡荡的心,忽然间就涨得满满的,怂恿出一种落泪的冲动。
楚茨身上奇怪的没有血腥味,而是一股接近清甜的香气,还是属于少女的味道。
王殿还在建,楚茨这阵子晚上都是和以前一样随便找块大石头就睡的,昆仑不知道应该把她抱到哪里去,不过即使王殿建好了她大概也不想送人回去。
昆仑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决定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呆着。
储物袋里还有很多以前剩下来的东西,别的东西不说,狐裘还是一打一打的,她一气儿取了四五张出来,毫不心疼的层层铺在了地上,做了一张简易的软绒绒的床,她却不舍得放怀里的少女上去了。
毕竟这一放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着了……
后来她想了一个自以为很机智的办法,自己和楚茨一起躺了上去,然后一只胳膊环过她的脖子,侧躺对着她,这样等于还是把人抱在了怀里,还能近距离的闻到她身上的气息。
昆仑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她已经竭力想把笑意压下去了,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弯起来,人生最大的愿望突然得到满足,跟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怎么也无法抑制住心里的狂喜。
楚茨不是被她的手咯醒的,是被后颈若有若无的震动给惊醒的。
“你醒啦?”
昆仑没有把手抽回来,脸上的笑意还是大大的。
楚茨:“……”
此人多半有病。
亏自己刚刚对她生了一点好感。
她沉默的从狐裘上爬起来,拇指在柔滑的狐狸毛上蹭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昆仑继续尾随模式。
及至王殿建成,二人都没有再说过话,楚茨也没有再一不小心睡着过,只是慢慢减少了吃东西的次数,也不跟吃零嘴似的,手里随时准备着几块肉。
“这位……”
妖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含糊地带了过去,道,“王请你过去一趟。”
“她还在寝宫?”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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