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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俪口里又苦又涩,就连空气都带着一种药香味,她已经死了,被池家母子毒杀,怎还能品出苦味,莫不是她心里太苦,也至于连做鬼都品出苦味。
时冷时热之中,她再次体会到鹤顶红毒发时那摧毁一切生机的痛苦。
耳畔,似有人在说话,她想听清楚却听不明朗,只记得那声音熟悉又温暖,就像是春天的暖风,有一双温柔的手捂过她的额头,就像是暖流涌遍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都是一片静寂,她好累好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耳畔是雄鸡报晓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药香味儿。
院子里有大扫帚清报的声音,刷!
刷——
梁妈妈伸手在洛俪额上探了一下,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总算是好了!”
她温和地看着睡熟的洛俪,怎么瞧也瞧不够:姑娘的睫毛很长,眼睛蠕动两下,两片扇羽立时开启,露出一对像星子般的眸子。
洛俪微愣,她不是死了么?触目处,坐着笑容温和的梁妈妈,她似还不放心,又用手轻抚她的额头,摸完额头,握起她的手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没再发烫,她将被子给拢好,温柔地道:“姑娘,你想吃什么,妈妈下厨给你做。”
这是她的乳母,母亲梁氏留给她的忠仆。
瞧着屋中的摆设,回到了顺天府洛家,又回到了待字闺中的岁月。
是了,她此次生病做了一场梦,梦到前世被毒杀,自从几年前她重生在还是三岁时,她便晓得自己回来了,她享受着祖父祖母的疼爱,享受着长辈的呵护,几乎已经忘却了危险。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因安适的日子快要忘记前世之痛。
她努力做一个快乐无忧的小孩子,跟着祖父读书识字,跟着祖母断断续续地习武。
她拉住梁妈妈,急切地问头:“妈妈,祖父呢?他好吗?”
前世,祖父在她出阁后不到一年就过世,第二年父亲也因意外身亡,之后就传来大伯瘫痪、大哥在顺天府街上被马蹄踏断左腿、二哥在阳关失去消息等诸多消息。
梁妈妈微凝,答道:“姑娘,老太爷康健硬朗着呢。”
她以为洛俪是担心老太爷也染了风寒。
洛俪又问道:“我爹呢?他可好?”
梁妈妈面微诧异。
小孩子病了,总是最希望亲近的人在跟前,她凝了片刻,答道:“二老爷在皇城好着呢,听说刚升了吏部左侍郎。”
洛俪用手拧了自己一把,很痛,真的不是梦。
“那……大伯、大哥、二哥他们呢?可都好?”
“洛家的主子从老太太到大少爷都安好!”
洛俪泪眼朦胧,是欢喜,是激动,只片刻泪水奔涌而出,上天厚待她啊,她怎么能违背自己的承诺与愿望:这一次,她要守护亲人平安,只要亲人幸福,她便幸福。
梁妈妈吓了一跳,莫不是姑娘以为自己病了,家里人没来瞧她委屈的哭了,拿着帕子轻柔地替她拭泪:“姑娘不哭,乖,家里人都好着呢。
你病的时候,老太太、老太爷都来瞧过,大太太、二姑娘、四姑娘天天都来。”
洛俪情难自抑,哭得更凶。
梁妈妈哄道:“今儿妈妈给你做鲜花瘦肉羹,就采大奶奶种的玫瑰做,可好?”
洛俪依旧落泪,带着哭音嗫嚅道:“我还要吃妈妈亲手做的腌拌萝卜丝,要加芹菜叶。
还想吃素菜春卷,下着鲜花粥吃,最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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