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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赓的可笑行为一时在全系统内成为笑谈,汪江玥有张成刚为自己撑腰,心中有数。
但事关重大,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走动走动,把握性会大一些。
汪江玥向李明全请假去省城看望孙科。
汪江玥没有带车,她说自己去看孙科是个人行为,不是组织行为。
到医院里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多,孙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他的两条腿已经浮肿,他住的是高干病房,病房里没有别人,只有小张坐在病床对面,正在给他按摩脚。
李梅也没见人影。
病房时冷清的情形和先前他刚开始在医院住院时门庭若市形成了明显对比。
汪江玥特意看了一眼病床下面,空空的没有摆放任何礼物。
看到汪江玥,孙科情绪激动,眼泪不自禁顺着脸庞流下来。
汪江玥从桌上的纸盒里撕了一张手纸,递到他手上。
人常说,医院其实就火葬厂前一站。
孙科是个心比比干多一窍的人,心眼特多,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到了中年折桂的境地,人生即将谢幕,他能不伤心吗?
汪江玥没有买礼物,只是买了一束花,以玫瑰、百合为主,再就是康乃馨之类,她知道,他什么都不缺,缺少的是爱和理解。
她让小张休息一会,坐在小张坐的位置,要替孙科揉脚。
第一次接触到李小山之外的男人的脚,汪江玥不习惯,孙科也觉得不好意思,劝她:“你刚到,肯定累了,快坐着歇会。”
他执意不让她揉脚,汪江玥也不再勉强。
汪江玥对小张说:“你去休息一会,我来陪孙总。”
小张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孙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江玥,有一件事,我放在心里很久了,却没人可以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今天这里只有咱们俩个,我就说出来,你可要替你孙哥保密。”
汪江玥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就是带到棺材里也保证不说出去。”
“就是当年告薛安民生活作风有问题的那封匿名信,其实是我写的,是我打好了草稿,让李梅抄的。”
“是吗,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老记在心里。”
“这是我一辈子做过的最缺德的事了,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老在天在报应我,让我得了这种病?”
“你多虑了,这事情和你生病有什么关系呢?况且,薛总自己有错在先,这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阿。”
“你也这样认为吗?”
“我说的是实话,在这个世上,谁还不做两件缺德的事,人是自私的,要辩证地看待,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就行了,尽管这件事当时薛总是受到了连累,但事实上,他工作调动进了局大院,也是坏事变好事,你等于是成全了他,却没有害他。”
孙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这样说我也心安了,要知道,这件事压在我胸口很多年了。”
汪江玥笑着说:“你也是的,心这么小。
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在四楼上一起打麻将,楼那头舞厅里跳舞,用电量大,你家房子里的灯一会亮了一会灭了,你就站到楼道里大骂。”
孙科开心地笑了:“那时候,我还是小伙子,血气方刚。”
“是啊,不要老是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自己给自己排解压力,一切都会过去的。”
孙科感激地看着她:“这可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的听到的最贴心的话了。
妹子,我这心里难受啊。”
他捂着脸,伤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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