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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对阵的战场,紧张激烈的搏杀,对于高宠来说,曾是医治和逃避感情创伤的最好地方,而戎马恍惚的间隙,往往又是最难熬的时候。
在挥洒热血的战场上,高宠一向无所畏惧,但在决定自已所爱时,高宠却又有着与其他人一样的傍徨与犹豫。
陆缇比高宠要大上二岁,这年龄上的距离隔在中间,如同一面无形的墙,阻挡住了两个犹豫中的心灵。
在高宠的心头,对陆缇的那一份牵挂始终是想放下,又放不下。
就在被陆缇抗拒的绝望中,高宠遇到了热情似火的慕沙,这是一种别样的感觉,她给了高宠以安慰,但这都不是高宠心中真正想要的。
高宠想要的是一张清秀无尘的脸,一对跳动着纯洁与无争的眸子。
那只有陆缇才会有。
时间就象沙漏中滴落的一粒粒细沙,在不知不觉中,从一粒、二粒,到一小堆、一大堆,对陆缇的思念和对慕沙的愧疚也在高宠心中同步的增长。
陆缇与慕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对于高宠来说,选择一个,舍弃另一个是困难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朝廷御婚的新娘——夏侯云,更何况高宠已知道大乔的真实身份。
“你们几个,快把子义抬进屋去!”
高宠努力的按下心头的万般思绪,现在不是想儿女情长的时候,太史慈的伤势才是最紧要的。
众兵卒相互促拥着,轻手轻脚将太史慈抬进历阳最好的驿馆,等大家都退了出去,高宠方自问陆缇:“子义这伤到底怎么样?”
陆缇只是低头整理着行囊中的瓶瓶罐罐,答道:“师父说子义将军这箭伤已深入内俯,必须尽快以刀断腹,刮去恶肉,方可痊愈!
若拖延时日长了,怕不见好。”
“那令师为何不动手施救?”
高宠一听太史慈仅是暂保了性命,忙急着说道。
陆缇苦笑道:“你道这去恶之术如此简单,他老人家也是不能,走之时师父与我说了,在当今世上能施切腹之术的,只有一人?”
高宠异道:“以令师的本领尚不能治,何人又可?”
陆缇道:“不然。
医学之道,纷繁博杂,以人之识,精其一而不能兼,吾师虽得道天书,但终年游历救困,切腹除恶之术非其长也,吾师所说之人,乃是沛国华佗,除此人外,再无人可救子义将军!”
见高宠犹有些不信,陆缇又道:“华佗,字元化,此人兼通数经,与南阳名医张机并称二圣,其著书云:病若在肠中,便断肠湔洗,缝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人亦不自寤,一月之间,即平复矣。”
“不知华佗现在何处?”
“华佗游学徐土,当在江左一带,宠帅只须派人打探,当能得知其下落。”
说到宠帅两个字时,陆缇的声音有些发颤。
两人一阵沉默,好一会高宠说道:“谢谢你,陆姑娘!”
“谢我什么?”
陆缇脸上浮起一阵红晕。
“若不是你,子义——子义就没命了!”
高宠脸上一红,话也说得支支吾吾,平日里对旁人时气定神闲的他,在面对陆缇时,却象是失去了心神一般。
陆缇脸上的红晕一闪而逝,只幽幽冷冷的说道:“我救子义将军,不是想听你一个谢字的!”
高宠轻咳了一声,鼓足勇气大声道:“我知道,所以我想请陆姑娘留下来!”
“我留在这里算什么?我又为什么要留下来?”
陆缇神色淡淡说道。
面对着紧紧的将自已包裹起来的陆缇,高宠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纵有千般的本领,却怎么也攻不进陆缇设下的保垒去。
这般想着,心头的痛楚加剧,牙齿打磨在舌尖上,破chu流出的鲜血沁出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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