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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他呼哧呼哧地倒在了地上，最终归于寂静，死不瞑目。

孙破销毁了圣旨。

这样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穆翎帝对他亦君亦父恩重如山，而且就算抛开他的个人感情，穆翎帝也积威甚重，朝中连异议都少有，更罔论抗旨。

他早就知道这封圣旨会来，也早就做好了回京后以死谢罪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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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翎帝似乎知道区区一道圣旨，并不能阻止他，因此在毕乌、渠山、寿延、洪安、莱芸、阆苑、广泉等地，共又下了一十二道圣旨。

最终在辰台南境的茂林县，孙破对着那个信使，终于下不去手了。

不是他杀累了心软了。

而是他的视线越过圣旨，看见了一直像兄长一样、将他拉扯大的周温。

周温微微笑着，端着圣旨：&ldo;你要接旨，还是杀我?&rdo;

他说着把圣旨拎在手里，空出一只手，在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戳到孙破面前：&ldo;看，如帝亲至哦?&rdo;

孙破忽然红了眼眶，再开口时，竟然是哽咽的：&ldo;你们……应该知道。

&rdo;

周温就见不得人哭。

他只好叹了口气，把圣旨和令牌都抛开，用力揽住了孙破的肩膀。

&ldo;有程十七在，陛下肯定也知道你和那位甘将军的事。

他既然知道，还下了这样的命令，就是此人真的留不得‐‐当然，我只把话说到这里，遵不遵旨，还是你自己决定。

&rdo;

他在孙破的后背粗暴地拍了两下，像哄小孩似的。

当年程十七把孙破带回皇宫，孙破就成为他们最小的兄弟。

穆翎帝亲自抚养他们长大，他们和穆翎帝就像是一家人。

穆翎帝是父亲，他们是手足至亲。

孙破终于流下泪来。

他也用力抱紧周温，怀里的身躯柔韧温暖，让人想起了甘怡。

&ldo;我、我杀了楚闻书，也不可行吗?&rdo;他痛苦地发问。

&ldo;你知道陛下为什么派我在这里，而不是在下第一道旨的时候就派我来吗?&rdo;

孙破难以忍受地咬紧牙关，没有回答。

周温自顾自道：&ldo;因为这里，离燕桥只隔着十五里了。

你既然追到了这里，楚闻书一定就已经入境。

你再去追击他，就是在挑衅燕桥……而且一旦他已经与燕桥大军汇合，躲入后方，这么一点你的私军，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反倒是你一路打到这里，忽然反转，甘怡肯定措手不及……&rdo;

他又拍了拍孙破：&ldo;想开一点。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rdo;

孙破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好咬牙切齿地骂道：&ldo;……滚。

&rdo;

他把周温推开，拿过圣旨，重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