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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殷怀俭秀眉微蹙，瞧着温重光一时，偏头看向沈晚照：&ldo;首辅……不是你上回的朋友？&rdo;

沈晚照有那么点死鸭子嘴硬的意思，不想承认自己识人不明，含糊地点了点头：&ldo;恩。

&rdo;

殷怀俭若有所思，还想再问，上面温重光瞧见了，将视线准而又准地投过来，和声道：&ldo;殷世子，你身为豫王世子，想必见识学问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你来答这个问题。

&rdo;

他话虽温和，却没给人拒绝的余地，但殷怀俭出身豫王府，宗室中皇上和王爷的关系本就微妙，他要是一个不慎，答错了被有心人传出去，可能又是一场乱子。

事关家族，沈晚照也不由得抬眼，紧张地瞧着殷怀俭。

温重光见她瞧着他的目光眨也不眨，心里阴霾越发深重，却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脸上含笑，用眼神不紧不慢地逼迫他。

出于男人之间微妙的感觉，殷怀俭本能地感觉到了这位首辅的敌意，答出来可能出错，答不出来有失颜面，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脸上一派淡然：&ldo;回师长的话，时政所含甚广，上到朝廷内外，下到水利民生，一个人可以体现时政，一件物也可以体现时政，学生不知道老师问的是哪方面的？&rdo;

这话回的倒是漂亮，大话说了一圈，却没有一句落到实处的，沈晚照不由得颔首。

不过温重光的套儿岂是这么容易就放人出去的，他笑问：&ldo;不如你就说说，朝堂中的时政。

&rdo;

沈晚照暗自捏了一把汗，殷怀俭表情一敛，默了会儿才道：&ldo;学生从未入朝，因此不敢妄言。

&rdo;

温重光本来想再问，但见她眼睛直直地瞧着殷怀俭，顿时没了心思，点头示意他坐下。

温重光目光虽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但心思却慢慢收敛了，开始认真讲课，手里虽没有课本，但无论是古今中外的事儿他都信手拈来。

从魏朝一路讲到海外，几句话就为学生们勾勒出世界的蓝本，万国来朝的盛况，戈壁边关的险要，时敌时友的多国关系，让人心曳神摇，神思似乎都飘远了。

沈晚照也被吸引进去，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原来这人都是只讲给她一个人听的，现在……

她皱了皱眉拉回思绪，他穿了身玉色绣山水暗纹的直缀，秀逸之中透着四分风流，四分雍容，还有两分让人不得不敬仰臣服的气魄。

她恍惚中生出奇怪的感觉，好像才意识到这个人是魏朝首辅，最年轻的阁老，站在绝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温重光现在已经讲到琉球的国情，见她一双明眸直直地望过来，唇角牵起，一片风流繁盛便被牵连了出来，让下面的学生们赞声一片。

纵然殷怀俭对他很没有好感，也不由得心生赞叹，他瞧见表妹一直若有所思地看过去，眉心微屈，低声问道：&ldo;怎么了？&rdo;

沈晚照慢慢回过神，摇头道：&ldo;没什么，就是觉得首辅讲课比解师和其他师长讲得好。

&rdo;

殷怀俭的眼神由赞叹变成了憋闷，淡淡道：&ldo;那是自然，不然他也没法当首辅了。

&rdo;

沈朝坐在后面戳了沈晚照一下，又朝殷怀俭努了努嘴，她才想到两人昨天打的赌，忙问道：&ldo;表哥，你能进山河书院，你高兴吗？&rdo;

她这一问不要紧，把殷怀俭问的浮想联翩，阿晚为什么关心我开不开心？难道她也……他秀目熠熠生辉，白皙脸颊难得微微泛起红晕：&ldo;能跟你……和表兄呆在一处，我很高兴。

&rdo;

为啥说完这话阿晚表妹的表情有点不对，好像有点失望？&ldo;

沈晚照郁闷地哦了声，呵呵笑道：&ldo;你开心就好。

&rdo;从荷包里掏出银子往沈朝手里一拍，嘟囔道：&ldo;这个月娘才给我的月钱，便宜你了……&rdo;

殷怀俭：&ldo;……&rdo;

就是沈朝也不由得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温重光站在石阶上自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见着两人说话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淡笑问道：&ldo;沈晚照同学，你来说一下去年倭国上贡的岁币是多少？&rdo;

沈晚照正琢磨自己最近是遭了什么灾，怎么屡屡破财，冷不丁被叫起来自然来不及反应，装模作样地思索，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亲友团。

还是殷怀兰比较给力，五根手指张开，对她轻轻摇晃，沈晚照恍然大悟：&ldo;是五百两白银。

&rdo;

殷怀兰：&ldo;……&rdo;她绝望地把头埋在手臂里。

领悟能力是个好东西，她哥和她表妹都需要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