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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再问母亲,我会不会如她一般美丽这样的傻话了,因为晨起对镜,一直服侍我的殊月常常说:&ldo;殿下可真美呀!
&rdo;这样的话,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我是美丽的,偶尔换一个发型,或是换一身鲜艳的衣裳,我已经从太多人的眼中读出了惊叹,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说的不正是这样的年华似锦,美人如花吗?
这几年中,王睿思依然作着我的伴读,不过和其他几个人不同,小小年纪,他已经和他的堂兄弟一起,受封为世袭锦衣卫官。
不用说,这当然是王振的主意,锦衣卫的官职不能说大,不过由于建立之初便直接听命于皇帝,所以掌握着让人恐怖的权力。
只是这几年当中,锦衣卫的控制权虽然仍旧在父皇手中,不过王振的势力也渗透了进去,加上他独揽朝政,朝廷中和他作对的大小官员,动辄便被压到锦衣卫狱中,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
所以,尽管王睿思只是应了名的世袭锦衣卫官,也足已成为我厌恶他的理由。
时间总是可怕的,这几年我一直希望可以培养起自己的力量,不过要提防王振不说,还要时刻防备着他放在我身边的王睿思,要努力读书,要用心习武,时间似乎总是那样的不够用。
不知不觉间,邝逸如、文芝、文兰他们陪伴我已经有五个年头了,这五年中,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而我们,终究也一点一点的长大了。
师傅讲给我们的书,涉猎的面积越来越广,虽然有一些内容,他始终尽可能的避免提及,不过,那只会让人更好奇而已。
是谁说的,爱情是文学作品中,永恒不变的主题,真的很经典。
从最初的《诗经》开始,虽然很多描述爱情的篇章,都被师傅轻描淡写的带过,不过,那已经不能阻止或改变什么了。
五年,不是很长的时间,不过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王简芷、徐文彬、邝逸如、文芝四个,今年已经都满十五岁了,只是男孩子的成长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一个不留神,他们就忽然长高了,也长壮了。
王简芷的容貌没有太大的变化,浓眉大眼,和他憨厚粗糙的性格倒很像,念书依旧如同上刑,十五岁的少年了,站在大家前面背不出书的扭捏样子,依然让人忍俊不止,也难为他这几年,学问没有长进,脸皮却练厚了几层。
徐文彬依旧是人群中最不引人注意的,书念得说不上好,也不是不好,人长得既不高也不矮,五官没有突出漂亮的地方,却也没有难看的地方,人的话也不是很多,所以,他依旧容易被人忽略,只在偶尔猛然想起时,才回头找寻他的身影,而他,永远也不会给人什么惊喜的感觉,因为他始终就站在大家身边,不曾多走一步,却也没有少走一步。
文芝的成长却更加明显一些,在我发现自己的美丽时,我也发现了她的美丽,文芝的美丽不仅在眉目,还在渐渐沉静起来的气质中,她比我大两岁,这时以及比我和文兰高一些了,和我们在一处时,她安静的时候多了,特别是下午,我和男孩子们学习功夫的时候,她已经能够安静的坐在一旁了,手里拿着小小的花撑子,一针一线,慢条斯理的绣着牡丹、芍药之类的美丽的花朵。
一开始,我总是会有些好奇,就这么一下午、一下午的坐着,不说不动,对于原本那样活泼的文芝,是如何做到的,不过却在某一个午后,被我偶然发现了她的秘密。
那天我正在练一套剑法,跃起翻身斜刺,动作一气呵成,却在这样一个转身的瞬间,发现文芝早停了手里的针线,那样痴痴的坐在凉亭里。
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我的心不免一沉。
王睿思和邝逸如正在一边拆招,这五年里,变化最大的自然是他们,王睿思原本年纪便最大,个子也最高,如今邝逸如也追了上来,两个人大约要比王简芷、徐文彬高上几指,比我和文芝、文兰,大约就要高上一头了。
如今,下午练功的重头戏,便是看他们比试,两个人棋逢对手,通常是分不出高下的,所以这样一场比试,也没什么险象环生之处,之所以说这是重头戏,其实主要的原因便在于,这场比试,比较吸引后宫众人的眼球。
邝逸如俊雅沉稳,又是名臣之后,骨子里几乎是与生俱来高贵和儒雅的气息,让看到他的人,总有些不自觉的要去仰视他;而王睿思却恰恰相反,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七分的邪气,看人的时候,更是一副绝对不经心的样子,不常笑,笑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扁样子,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俊俏,但是,在我眼里,依旧是惹人厌烦的家伙。
试想,这样两个少年,在垂柳风荷间,运剑如风,挥洒自如,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那天我留神看了看,却终究也没有发现文芝看的是谁,其实她看的是谁也好,原本无所谓,因为她再怎么看,那也是不属于她的两个男子,是的,他们不会是她的。
只是,我们相伴了这几年,我不想她泥足深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皇宫很大,可以包容的事情很多,却惟独不能包容背叛。
所以,既然选择生活在这样的皇宫里,便该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
王睿思不行,是因为他是王振的侄子,其实他是任何人都好,都可以很平静的生活下去,未必如今日的鲜衣怒马,但是平凡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他可以娶他喜欢的女人,生好多孩子,到了白发苍苍时,每天坐在庭院里晒晒太阳。
可是,他偏偏不是任何人,只是王振的侄子,王振疼爱的侄子。
如今,王振把持朝政,独断独行,我虽然还没有他私通瓦剌的罪证,不过,他私下里主持的以铁器在边境与瓦剌交换马匹的贸易,还是多少暴露了他的野心,我知道,这件事情父皇也是知道的,却只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能够装作完全不知情。
瓦剌这几年厉兵秣马,虽然还没有进军雁门关,不过雁门关外几百里的土地,却在短短几年内,被他们无声的侵占。
徐文彬的父亲兵部尚书,一次自家中回到宫里,就曾和邝逸如说起,兵部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收到来自雁门关的军报,我听到后专门去翻看了父皇御案前的奏折,一连一个月,兵部的折子竟然连一份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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