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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有十分钟下了,便利店下有不少人在躲雨。
雪郁捧着瓶热饮,不似别人仰头喝,而是小心含住长管慢慢吸吮,模样温吞安静。
在他旁边站着的几个男生装模作样打闹了会,不知是谁起头,视线忽然转到了小土包身上,看着他抿住吸管的红艳嘴巴,也没多熟,没头没脑地问起了问题。
问他的手有没有锄过地,家里都种了什么田。
雪郁退缩地抖了下手指,明显是为陌生人搭话紧张了,他一愣,忙为自己的不合理行为打补丁:“别误会,我是好奇,毕竟少去乡下。”
但解释了也没好到哪去,仍是莫其妙。
种父母在小地方熬出了头,麻雀变凤凰,从而得以在温市上高中的学生不少,可他好像唯独对雪郁感兴趣,也只对他格外关注似的。
而雪郁也纯善,警惕心来得快,去得更快,睫毛缓慢地颤了下,别人怎么问,他怎么答。
“没有,我不会,都是爷爷在锄……”
“种的粮田,小麦和玉米……”
路窦离得近,哪怕不听,也全程听进了耳朵,俗语说泥人都有三分火气,这小土包比不上泥人,被人拉着来来回回问些芝麻大点的事也不生气。
他忍了会,指骨越绷越紧,不受控地捉住了雪郁的手腕:“别人问你户口你是不是也要全说。”
见雪郁眨巴着一双眼看过来,路窦蓦地松开截香腻的腕子,喉结动了下,状似平常道。
“走了。”
男生手劲是不自知的大,尽管已经刻意收了几分,腕子是一阵酸麻,雪郁扫了下片红,小步跟上男生,低低地软声说:“路窦,以后摸我的时候可不可以小点力?我会听你话的。”
掌心里的水瓶陡然被捏陷下去,路窦心脏过速地跳了两下,竭力控制表自然,哑声纠正:“……是抓。”
小土包没有按部班地受过育,不仅多东西没见过、没听过,总爱在一些用词的小细节上引人误会。
雪郁迟疑点了下头,脸上的绪生动,茫然不解,似乎不明白两者有什么区别,不过他没多问,抿净唇瓣上的水,避过地面的坑洼,小声说:“我今天下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要去见个朋友。”
“朋友?”
“嗯。”
交了什么朋友,重要到饭都不吃。
路窦嘴角压平:“不用什么事都和我说。”
“我和你吃饭,单纯是为我也有吃饭的需求,碰巧顺路,一起去而已,你现在也学会怎么用饭卡了,以后可以自己一个人去。”
每一句都是在划清界限,无又冷漠。
雪郁脑袋低了下去,芍白的小脸上流露出一种被伤到的难过和沮丧,只他没来得及说什么,听到一句前面语意完全不同的话。
“朋友是男的?”
雪郁怔愣,仰头看着脸色和声音一样生硬的路窦,两瓣嘴巴紧贴着磨了磨,谨慎小心地回答:“嗯,是男的。”
除了在关系上做了模糊处理,这句倒是没撒谎,徐警官确实是男性。
路窦:“哦。”
男生眸光漆黑,胸腔里像是埋了一根点不着的炮仗,占着地方,膈得慌,他喝完所剩不多的水,空瓶扔进垃圾桶,在回到室前,都没出声。
“?”
又怎么了。
雪郁头一次觉得高中生的心思好难懂,他在某些方面精明得,知道能找谁撒气,不出缘故,抿抿唇,倒打一耙地埋怨起系统:“……你怎么只会在一边看着啊,什么忙都帮不上。”
系统:【……】
他对性的雪郁向来没有办,只能受下气,出主意道:【你叫他一句好听的哄一哄?】
“好听的?”
雪郁坐到位子上,见路窦刻意回避视线,有点烦地咬了咬嘴里靠近下唇的肉,他从桌兜拿出第四节课要用的书,问道:“怎么样说得上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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