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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ldo;都被我封泥偶里了。

&rdo;

&ldo;区区泥偶，容不下这么多条人命。

&rdo;

梁谷想了想选择坦白：&ldo;呵呵，事到如今我们别无退路，再说谎也没什么意义。

尸首主要是我处理，一部分封进泥偶当做废品运来倒掉，剩下的处理不掉的就给梁秋拿去包馄饨。

官府和那些人绝对想不到尸体还可以藏进这些地方。

&rdo;

人人知他们是守宅人谷伯与馄饨小贩梁秋，殊不知他们才是杀人凶手。

昔日亲密无间的邻里在心里记恨着他们，递来的馄饨包着最十恶不赦的东西。

石坊的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周涣的脸色忽白忽青，一个箭步扶着树干呕吐不止。

雨师妾走过去好心道：&ldo;……几个月了？&rdo;

&ldo;……&rdo;周涣一时愣住，抬起眼睛愤怒极了，&ldo;……五个月了，你的，信吗？！

&rdo;

雨师妾抚上他的肚子，眼睛认真地望着他，道：&ldo;辛苦了。

&rdo;

周涣一只手握成拳头。

雨师妾见他急了不再戏弄，攫住下巴嗅了嗅松开手，安抚道：&ldo;在你之前已许久没外人造访，他二人不曾杀人。

&rdo;

听到回答周涣这才松了口气，和她一起望向乱葬岗岗顶。

冷风欺凌寒树，尽显荒芜。

他们握住凿子往心口一插，双双倒下，渐渐地有魂魄离体，一家三口终于齐聚在这阴阳天，袁支颐的手也终于不再穿过他们了。

她甜甜一笑，脸颊左右浅浅的酒窝将盛在其中的星月光华都酿成融融春水：&ldo;干爹，爹爹，不哭了。

&rdo;

梁谷、梁秋满脸泪痕，看着她伸出手抱住自己。

这个小姑娘，临死前都还在想如何让祖母喜欢自己，哪怕坠进井中都不曾怀揣半分恨意。

何等纯冽何等干净。

袁宅连环失踪案大捷，梁谷梁秋畏罪自杀，石坊不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城。

一想到城门终于打开县官欣喜若狂便要留饭，周涣实在不敢再碰石坊的饭菜，谢辞官府的好意。

路过一个小巷，草长莺飞二月天，孩童嬉戏打闹，依旧唱那首脆生生的童谣，同那日听到的歌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孩子不同。

摩挲泥偶的手指蓦然用力，骨节泛起微微的白，周涣快步走过。

雨师妾却认真地听了听，望着他的背影淡淡地说：&ldo;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二人作茧自缚自戕为局，你作为局外人，又何必心中有愧要去逃避？&rdo;

周涣喃喃道：&ldo;这件事里我真的只是个局外人么？&rdo;

他垂着头，云白靴子落在地上，又轻又缓，头发垂在后背处，微风拂面，雪青发带微微飘动，落寞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