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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2页）

左手紧紧抓着靠椅的扶手，只有如此才能减缓面部抽筋的程度，他不想在自己的病人面前举止失措、怯懦胆小，但右手仍旧摸出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ldo;她应该正陪着女儿做作业吧，一定是的，今天她没有班，一定会在家陪着女儿的。

&rdo;

手机足足等待了五分多钟、重拨了两次才连接上，当听到那头妻子略微有些气喘的声音时，刘宏海终于松了口气，也不免嘲笑自己一番。

&ldo;你在陪着女儿吧？&rdo;他压低声音问。

&ldo;哦，她在自己房间做作业呢。

&rdo;

&ldo;那就好，我今天会早点回家的。

&rdo;刘宏海打算挂断电话，可瞟了一眼迟婉后，还是忍不住附加一句道，&ldo;你还是去看看女儿在不在吧，我有些想她了，让她跟我说说话。

&rdo;

四周的空间被迟婉隔离在外，她听不见，看不见，她在思考，又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她有些意兴阑珊、双目无神地好像要睡着，直到刘宏海刀锋般尖锐的叫声响起来，她才动了动眉头，一字一句说，&ldo;你送我出去，我还你女儿。

&rdo;

&ldo;我，我……&rdo;刘宏海语无伦次，所有的学识、经验和稳重都在确知女儿不见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迟婉厌倦地站起身，低声说：&ldo;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拉开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里面有镇静剂和针管，你把它们给我就行。

嗯，你犹豫的时间越长，你女儿的危险就会增加，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rdo;

颤抖着手将针管和镇静剂取出来放在桌上，刘宏海眼睁睁看着迟婉抽入了足以让人致死的剂量，局促不安地说道：&ldo;我、我女儿她，她会没事的，是不是？你答应我，不，不要伤害她，她还是个孩子呀。

&rdo;

&ldo;我是要出去杀人，但不是滥杀……我是有选择性失忆症，但不是有暴力倾向的危险人物。

起来背着我吧，我实在是有些累了……&rdo;

迟婉趴在刘宏海背上，倒握着针管、非常细致地将针头扎进他的腰腹，那神情和动作就像在雕一朵花‐‐带血的花，注定要被尸体和死亡来滋润。

他们的外出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虽然偶尔与其他医生遭遇，但也只是好奇地打声招呼，便交叉而过。

只是在通过最后一道门时稍有阻滞，那个秃头、满口烂牙的门卫这回并没有充当纸糊的门神，而是非常固执地要刘宏海出示证件。

&ldo;这是有明文规定的！

&rdo;烂牙门卫晃荡着鸡蛋大的小脑袋，一板一眼地说，&ldo;他们虽然脑子出了问题，但一样有属于自己的权利，他们又不是阿猫阿狗的，我怎么知道你想带她上哪儿、做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