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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常杏针扎似的抖了个身，干笑了声：&ldo;倒也没什么，你们先吃，我收拾下就上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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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元卉冷哼一声：&ldo;平时多大派头，这会子上咱们这儿扫听消息，怎么不拿鼻窟窿瞧人了，还嘴硬，照今儿这架势，挂落管够她吃个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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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声儿小点儿罢，姑奶奶！

&rdo;之春往门外挤了挤眼，&ldo;不怕人听见呐！

&rdo;

元卉提起筷子，话里裹着酸气道：&ldo;我怕她的，不就是跟常公公沾上点儿亲戚干系么，多大本事？你倒好心眼儿，请人吃饭，不定人怎么嫌弃呐！

&rdo;

隔间住的都是近身伺候老福晋的丫鬟，份例伙食是其他下人不能比的，住的地儿自然也不一个待遇，下午那会儿，趁着值庐里没人，念瑭隔着门帘缝偷看了几眼，同是一屋里住四人，那屋子又宽敞又亮堂，窗户上嵌得是油亮亮的雕花玻璃，相比之下，她们这屋倒显得寒碜了。

之春掂起筷捣了捣元卉的盘碟，&ldo;成了，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今儿可捡着便宜了，主子们都没怎么动过的，烹虾米多给豆子留些，一杵一天，怪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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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们吃主子赏的饭食是很有脸面的事，念瑭尝了口燕窝喜字黄焖鱼翅，这是她幼时常吃的，还是熟悉的味道，品在心里却五味杂陈的，一朝一夕间，命途就能颠了个儿。

吃罢饭，三人围在炕头扯闲话，念瑭借了针线，脱下褙子，塌着石片青金窄边上的绦子。

元卉把油灯往她近处挪了挪，搭下眼扫了眼地头，好奇地问：&ldo;你今儿下午穿那双鞋多好看，怎么换了呐？&rdo;

念瑭翻过褙边，凑近灯光看着里子上的走针，笑着说：&ldo;那时刚从灶上出来，灰头土脸的，常公公找了身儿衣裳借我穿穿，隔天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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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卉露出了然的神情，踟蹰了会儿问：&ldo;王爷…&rdo;

&ldo;豆子估摸着该下值了，&rdo;之春拽了下元卉的袖头，下炕磕出鞋跟里的石子道：&ldo;咱俩去把火生上，等人回来，也好热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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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老福晋这么几年，跟府里来往有头有脸的旗人奶奶，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积下来的眼色足够使人瞧出半个名堂来，念瑭这人，杵着不动便罢了，动起来举手投足间的那股舒缓劲儿，说话时不自觉地扬着个脸儿的模样，套在一个奴才的身份上就显得忒别扭了，哪儿处还没有个可怜人呐？硬是揭人伤疤，追究过往，就算人不怪罪，自己难道就爽快了？

元卉捻了捻舌头，欲言又止，之春又回身拉了她一把，元卉这才磨磨蹭蹭下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