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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这时恰有一位官员在宫门外等待觐见太后，他便是鸿胪寺卿杨善。

杨善已是三朝老臣了，近期因为宣宗国丧葬礼仪注的诸多事宜，常来清宁宫向太后请示，他算得是这里的常客了。

杨善性机敏，且口才极好，因见太后遣老太监金英走后神色凝重略有不快，于是他在向太后叩拜行礼后，恭谨地垂手侍立一旁。

&ldo;杨大人，大行皇帝国丧葬礼即将结束，现在朝廷内外有些什么议论？哀家久居深宫，还望卿等多予留意。

&rdo;

近日以来，张太后已经习惯了通过杨善等礼部官员了解朝廷内外的情况。

现在情势紧急，她也顾不得诸多禁忌，直截了当地询问起来。

&ldo;太后，外面的确有些议论，微臣不知道该不该向太后禀报？&rdo;杨善有些迟疑地嚅嚅道。

&ldo;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事关国体大计，你难道有事还敢瞒着哀家吗？&rdo;张太后厉声道。

&ldo;微臣不敢！

&rdo;杨善连忙跪奏道，&ldo;现在朝堂内外议论纷纭，都说太子年幼无知，殊难执掌朝纲。

况且，况且……&rdo;

&ldo;况且什么？&rdo;

&ldo;宫中有人传说：太子并非孙皇后所生，她系夺宫人所生子为己子，以巩固自己的后位。

若如此，今太子既非胡皇后所生，亦非孙皇后之子，何能正大位？且幼主当国，不是权臣专擅，便是宦官作乱。

历朝历代这样的教训是太多了。

&rdo;

他的这席话似乎打动了张太后，她眉头紧蹙，喃喃道：&ldo;若不立太子，又当如何？&rdo;

&ldo;朝野舆论，多倾向于诸王中择贤能者立为帝嗣。

国有长君，万民之福。

这个道理是谁都懂的。

&rdo;

张太后沉吟半晌，道：&ldo;先皇膝下十个皇儿，现在健在的还有七个，均已封王。

若从诸王中遴选一位继承大统，又该如何选择？是论齿序还是论贤德？&rdo;

仁宗十个儿子中，现存最年长的是二皇子郑王瞻埈。

但他生性暴虐，累累毙人于杖下；且他是庶出，乃李贤妃所生。

张太后嫡出的亲生儿子有三个，除长子宣宗外，三皇子越王瞻墉身体虚弱多病，始终未赴藩国就任。

五皇子襄王瞻墡年轻有为，庄敬好学，在诸王中最著声望和令誉，仁宗驾崩和宣宗讨伐高煦叛逆时，襄王都被委以监国重任。

杨善自然晓得嗣君必须从张太后亲生的嫡子中产生，母子同心才能把国家治理好。

&ldo;臣启奏太后，现朝野舆论尽皆认为襄王是继承帝嗣的最佳人选。

他年轻有为，好读书，庄敬有令誉。

先帝在位时也特别器重他，屡令其监国，政声卓著。

越王虽然也是太后所出，但他体弱多病，连赴封地衢州就藩都去不了，恐难担负社稷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