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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路上林立的高楼,最后的100米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它考验着车子的底盘。
之后那勉强看得出蓝色顶棚的厂房出现在视野当中。
我按了按喇叭,没人来开门。
使劲按了按喇叭,还是没人,正当我想走下去的时候,一个老头,懒散的拖着鞋,踢踏踢踏地走了出来,扯开了移动铁门的插销,哗啦啦地拉开了门。
我找了个看上去空一点的地,将车子停好。
那老头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用土话问:“你是啥宁啊?”
“我是高品魁的女儿,高佳妮!”
我踏出车子,关上车门。
他哦了一声说:“今天都不上班!
厂里没人!”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
我一路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气息。
到处都是锈蚀的铸件,和车架公告下来如弹簧般卷曲的铁屑。
白色的跑鞋没有走两步路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我真的很诧异于生命里的顽强,那几颗香樟树的树叶子已经完全看不出绿色,居然还能够活着?
走进车间,一个一个沙箱自由散漫地躺在地上,旁边是一个个的模具,里面有些已经刷上了胶水,有些还空着。
而他们边上,这里是电线,那里是钢筋,我很难进得去。
我的脑袋不小心撞上了空中的行车挂下的铁钩,疼的厉害,地上满是灰,我后悔没有戴个口罩。
走出浇铸车间,到了锻压间,两面的墙是透风的,巨型的压机矗立在那里,旁边的锻打件杂乱无章的堆放着。
还有那机加工车间,地面一层厚厚的油腻,老式的车床旁边一滩滩乳白色的水印,车间窗不少,但是每一扇窗都被纯黑色如雪花般堆积的灰层给蒙蔽了光线。
整个工厂兜完,我走了出来。
那老头上来问:“是不是要把我们厂子卖了啊?”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是说:“我就是来看看我爸爸工作过的地方。”
他没有再问,只是在那里摇头。
我开着车出来了,车子走到半道儿上,显示胎压有问题,等我下车看的时候,看见前胎有一块金属片嵌在了里面。
我只能凑合着混到平时相熟的修理公司……
等我回家的时候,秦浩已经在那里和妈妈聊天,妈妈和他聊得很是愉悦,好像我从未告诉过她有那档子事。
我走进去的时候,妈妈惊讶的叫了一声:“妮妮!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她,秦浩抽了张纸巾,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出大半个头,他一贴近让我的心控制不住的跳起来,以前我觉得自己那时很雀跃,今天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心脏有问题。
他擦着我的额头之后,递给我看,上面有一摊黑色的污渍。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在车间里被铁钩磕到的事情。
他捏了捏我有点肉的脸颊说:“去洗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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