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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现在问题果然来了，白可树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马上打起这张牌了

陈立仁沙哑着嗓门，继续汇报说:&ot;……看来白可树还心存幻想，以为齐全盛不会倒台，以为齐全盛这个市委书记还能长久地做下去，一口一个齐书记!我明确告诉这家伙:

齐全盛有没有问题我不敢说，齐全盛的老婆女儿问题都不小，齐全盛这个市委书记恐怕当不下去了!&ot;

刘重天眉头一皱，用指节敲了敲桌子:&ot;哎，哎，老陈，怎么能这么说话?

你怎么知道齐全盛这个市委书记当不下去了?你这个同志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呢，还是省委书记呀?啊!&ot;

陈立仁一怔:&ot;刘书记，省委郑书记和纪委士岩书记明天不是都要来镜州吗?&ot;刘重天看了陈立仁一眼:&ot;秉义同志和士岩同志是要来镜州，可这又说明什么?&ot;

陈立仁试探道:&ot;不宣布一项重大决定呀?大家都在传，说是齐全盛要免职&ot;刘重天脸一拉:&ot;不要传了，没有这种事，至少目前没有!&ot;挥了挥手，&ot;好了，老陈，这些题外话都不说了，你一夜没睡，也辛苦了，快去吃点东西，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下午我们还要回一下省城，向士岩和秉义同志做个简要汇报!&ot;和陈立仁分手后，刘重天看了看表，才七点二十分，便信步向大门口走，想到沙滩上去散散步，静静心不料，刚出了大门，便见身为副市长的老同学周善本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周善本在刘重天面前下了车:&ot;重天，原来住这里呀?我打了好多电话才找到你!&ot;

刘重天笑了:&ot;这说明我们保密工作做得还不好!&ot;他拍了拍周善本破自行车的车座，&ot;我的周大市长啊，这也太寒酸了吧?该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表演廉政吧?你的车呢，怎么不用?&ot;

周善本不在意地道:&ot;这才几点?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呢，让司机把车开来干什么?

人家司机也是人，能让人家多休息一会儿就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家就在新圩，离这儿不远，你知道的&ot;说着，把破自行车往路边的树下一靠，陪着刘重天走上了沙滩

刘重天有些奇怪，边走边问:&ot;怎么?善本，你至今还没搬到市委的公仆一区去住呀?&ot;

周善本嘴一咧:&ot;搬啥搬?市委、市政府早就从镜州搬到新圩了，我还费那劲干啥!&ot;

刘重天说:&ot;那也要改善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嘛，你毕竟是老副市长了，总住在港区的工人宿舍也不合适嘛，再说，镜州又是这么个经济发达市!&ot;突然想了起来，&ot;哎，不是听说你们市委又在新圩这边盖了个公仆二区吗?叫什么观景楼，是没分给你房子，还是你又没要?&ot;

周善本笑了笑:&ot;是我没要，房改了，得买房了，算下来，我一套房子个人得掏十二万，我哪来这么多钱?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ot;摇摇头，又说，&ot;居住环境也不能说没有改善我老父亲上个月去世了，他那两间平房和我们那两间平房打通了，也算过得去了&ot;

刘重天拍了拍周善本的肩头，一声叹息:&ot;善本，你还是那么古怪，人家是食不厌精，居不厌大!你倒好，一套老平房住了三十年!当年你要搬到公仆一区，咱们就做上邻居了&ot;

周善本笑道:&ot;真做了邻居，没准你刘书记这次就来查我了!还是住工人宿舍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能及时听到老百姓的呼声，不发热，也不发昏!重天，你说是不是?&ot;

刘重天心中一震:&ot;那倒是!善本，我当初没看错人，你这个副市长看来是选对喽!&ot;

周善本又说了起来，明显有个人情绪:&ot;你看那个林一达，削尖脑袋往上爬，一心想往公仆一区市级小楼里钻你知道不知道?林一达要的那座小楼是机关行政管理局分给我的，虽说我没去住过一天，人家管理局也不敢给他呀?他倒好，先找人家管理局，后来又找我我让管理局把房子给了他，还莫名其妙补交了一年零五个月的房租，房租收据上写着他林一达的名字，这个人就做得出来!所以，这个人出问题，我一点都不奇怪&ot;

刘重天在沙滩上坐下了，也拉着周善本坐下:&ot;善本，别提林一达了，说说你的事:

一大早来看我，就空着两个爪子呀?啊?我和月茹上个月还让人带了两箱芒果给你呢，是我们冶金学院的那位大学长派人专门送给月茹的，我们月茹净想着你这个老同学!&ot;

周善本一怔，叫了起来:&ot;重天，那两箱芒果还真是你们送的?我还以为是人家打着你和月茹的旗号给我送礼，找我办事的呢，我……我全让他们拿回去了，一个也没吃着……&ot;

刘重天大笑起来:&ot;活该，那是你愿意便宜人家，听着，这份人情可算在你身上了!&ot;

周善本只好认账:&ot;好，好，重天，我还你和月茹几箱镜州蜜橘就是了，哪天你走时，我就亲自送来!&ot;继而又一连声地问，&ot;哎，月茹情况怎么样?情绪还好吗?你跑到镜州，月茹可怎么办?光靠家里那个小保姆能成么?&ot;刘重天不开玩笑了:&ot;成也好，不成也好，省委指示下来了，能不来么?!

小保姆还行，换了几个，这个小端阳最好，在我们家已经五年了，都成我们家庭中的一员了!&ot;他显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看了周善本一眼，感叹道，&ot;善本，要我说，这人哪，还是谨慎点儿好!老齐要是也像你这么谨慎，今天镜州就不会出这场大乱子了，你看看，现在我的处境难不难啊……&ot;周善本接过刘重天的话头:&ot;哎，重天，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我就知道你要提老齐林一达、白可树，包括高雅菊、齐小艳是不是有问题，有多大的问题，你们去查处，我不敢多嘴，对老齐，我得说几句公道话:这个市委书记干得不错，镜州干部群众有口皆碑哩!&ot;

刘重天不高兴了，脸一拉:&ot;齐全盛问题也不少，不说渎职了，起码要负领导责任!&ot;

周善本认真起来:&ot;哎，刘大书记，这可要把话说清楚:渎职和领导责任不是一回事领导责任属于犯错误范畴，渎职可是犯罪，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ot;刘重天这时已意识到周善本的来意了，有些愕然:&ot;善本，你是来为齐全盛说情了?&ot;

周善本直言不讳:&ot;不是说情，是提醒!而且，这种提醒你的话，只能我来说我是你和月茹的冶金学院老同学，又是你当年提名推荐上去的副市长，我的话你总得听听吧?&ot;

刘重天强压着心头的不满，摆摆手:&ot;说吧，说吧，我听着就是!&ot;周善本站了起来，在刘重天面前踱着步，情绪有些激动:&ot;重天，你知道的，我和老齐个人之间没有什么私交，我这个副市长能干到今天，不是靠抱老齐的粗腿，也不是靠省里有什么后台你离开镜州后有一阵子，我和老齐的关系还闹得很僵可公道话我还是要说:老齐这个同志是事业型的，愿为镜州老百姓干事，也能为老百姓干事你七年没来过镜州了，这次我建议你在办案的同时，也好好看看，看看镜州在这七年里变成什么样了!别警车开道下去，或者坐出租车，或者我借辆自行车给你，听听底下老百姓到底是怎么评价老齐的!&ot;刘重天不动声色:&ot;这能说明什么啊?现在有这么种现象:我把它称做能人腐败现象，越是能人越会搞腐败!工作干得气势磅礴，腐败搞得也颇有气魄!再说，镜州今天的成就，也不能把账记在哪一个人头上吧?应该说是陈百川同志最早打下了基础，大家共同搞上去的嘛!&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