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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1916年下期，蒋先云初小毕业了。

街坊邻舍都对李金翠说，先云聪明好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你可得让他多读几年书啊！

母亲说：&ldo;先云的大哥去世了，其他几个哥哥自己一家都保不了，我一个人做事，哪里有钱供他读书？&rdo;有人叫她去找族长，说是族上有规定，本族子弟升高小读书，可以从&ldo;学田&rdo;项下支取一笔学费。

李金翠找到族上管事的堂弟蒋周卿，说是想借支点钱给先云作学费，蒋周卿不但不给支取，反而挖苦说：&ldo;自己家里没有钱，就不要让儿子读书；既然有本事读书，又何必要族里捐助呢？&rdo;

蒋先云听说妈妈借不到钱，心里十分着急。

他到处打听，想找点事做，一边给别人帮工，一边读书，可没有人要，因为除了上课，剩下就是早晨和晚上，而这两个时间，农村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蒋先云还是不死心，他便问在外边读书的大哥哥们，外边哪些学校不要交学费，或是少交学费。

有人告诉他，进师范学校读书可以免交学费。

他便问那所师范好些，那人告诉他，衡阳的省立三师很不错。

他便下决心报考衡阳的省立第三师范。

蒋先云把这一想法告诉妈妈，妈说：&ldo;那是以后的事，高小还要读两年呐，这两年你拿什么钱去读？&rdo;

蒋先云灵机一动，说：&ldo;两年的课，我可以一个多月学完。

&rdo;

&ldo;那怎么学？&rdo;母亲觉得不可思议。

蒋先云说：&ldo;妈，我就利用这个寒假，请胡熙甫先生给我补习高小课程。

&rdo;

蒋先云将这一想法对胡熙甫先生说了，胡先生听了十分支持。

他说：&ldo;好，你有信心学，我就有信心教，寒假补课，我就不收你的学费了。

&rdo;

结果，蒋先云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学完了高小两年的课程。

这件事，使全村的人大吃一惊。

除此以外，在这一个多月里，蒋先云还有两件事情，使村里的人称诵不已。

腊月二十八，是新田的农民们打糍粑准备过年的日子，那天夜里，蒋先云的一个婶子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对先云妈说：&ldo;不好了，我家里进妖怪了！

&rdo;先云妈说：&ldo;不要怕，我们去看看。

&rdo;

蒋先云跟在两位大人的后面，来到婶婶家的厨房。

只见里边早已聚集了许多的人，正围着一只煮饭的鼎锅议论纷纷。

那口锅没有盖盖子，却被蒙上一块红布，有几个妇女一边烧香化纸，一边不停地磕头。

蒋先云问旁边的婶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婶子说，吃了晚饭之后，她把鼎锅洗了，放在锅架上，于是就叫人打糍粑，不一会，这锅就&ldo;嗡嗡&rdo;叫了起来。

她说：&ldo;世上的东西，不管是地上跑的，土里长的，家里的用具，锅碗瓢盆，久了都能成精，这鼎锅我用了好多年了，怕是成精了，所以好好的又没人敲它，它就叫起来了。

&rdo;

蒋先云仔细地看了看那只鼎锅，听了听，果然在&ldo;嗡嗡&rdo;作响，他往四周瞧了瞧，听到隔壁有响声，推开门一看，隔壁屋里有几个人正在起劲地舂着糍粑。

于是，他一把扯下红布，用脚踩熄纸钱。

众人一片惊慌，婶子连连叫道：&ldo;使不得，使不得，&lso;锅子精&rso;会害我们全家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