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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哥哥懒懒一笑，&ldo;一壶酒有什么稀罕，我一介闲人，也就jg于享乐之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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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yu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默然无语。

哥哥倒兴致极高，又唤来歌姬，重新斟酒，与我对坐畅饮。

一杯杯醇酒饮下，渐觉飘然，我们皆有些忘形，随着廊下丝竹击节互歌。

琴伎款款拨着一曲江南小调，悠扬轻快，不觉又勾起少年往事。

&ldo;拿琴来……&rdo;我微醺起身，回眸朝哥哥戏谑一笑，&ldo;妾身斗胆献艺，邀公子相合一曲。

&rdo;

哥哥连声称妙，立即唤来侍妾，奉上他那支名动京华的引鹤笛。

我的清籁古琴并未从王府带来，便随意取了乐姬的瑶琴，信手拂去，音色倒也清正。

我凝神垂眸，指下轻挑，弦上余音犹自宛转，流水般琴韵已袅袅而起。

清韵初起《上阳chun》，宛转跳脱的曲调里，一缕空灵的笛声徐起，与琴音相逐引，宛如蹁跹双蝶，逐着四月柳梢，在chun风中相戏。

忽而琴音一转，自那chun光明媚的四月天，飘摇直入斜雨霏霏的秋日huáng昏，日暮月沉，天地晦暗，笛声亦随之低抑幽咽，百转千回，道不尽离别惆怅，诉不完落花伤qg。

哥哥倾身朝我看来，目光恍惚，有刹那的失神，笛声随之一黯。

我无动于衷，指下陡然用力，划过一串金铁般肃杀之音，硬生生惊破那哀怨颓靡的笛声，带起朔漠huáng沙的苍茫，长河滔天的豪迈。

我的琴音越拔越高，飞扬处似游侠纵横，仗剑江湖；激昂处如将军百战，驰马沙场。

而笛声渐渐力乏，几次转折之后，已跟不上我的音律。

铮然一声裂响，琴弦崩断，笛声随之喑哑。

哥哥冠玉般面庞，罩上一层异样的嫣红，眸底一片惊震，执笛的指节隐隐发白。

我亦气血翻涌，冷汗透衣，似耗尽全身力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ldo;阿妩，你的琴技jg妙至此，哥哥再也跟不上了。

&rdo;哥哥转头看我，怅然一笑，神qg有些恍惚。

我抬眸直望向他，缓缓道，&ldo;意由心生，曲随心转，引鹤笛依然是天下无双，可是哥哥，你的心呢，它还和从前一样高旷自在吗？&rdo;

哥哥一震，却是避开我的目光，转头不答。

我蓦然推琴而起，捧起那具断了弦的瑶琴，摔在阶下。

裂琴之声惊得槛外枝头飞鸟四散，左右侍妾慌忙俯跪在地，不敢抬头。

&ldo;哥哥！

这平庸的瑶琴只能藏于闺阁，吟风弄月，当不起磅礴之音。

而引鹤笛生来不是凡品，任能将它埋没在脂粉群中，终日与靡靡之音为伍！

&rdo;我与他四目相对，分明在他眼底看到一掠而过的愧色。

哥哥沉默良久，长叹一声，&ldo;再好的笛子，终究是死物。

&rdo;

&ldo;那要看它遇上怎样的主人。

&rdo;我望住哥哥，&ldo;笛子是死物，人却是活的，只要仍有抱负，终会找到自己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再远的地方也难不倒哥哥！

&rdo;

哥哥回头动容，深深看我。

我迎上他目光，微笑道，&ldo;哥哥是阿妩自小佩服的人，从前是，以后也是！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