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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欢欢?&rdo;我蹑手蹑脚地走下床 ,轻轻地叫了一声。
&ldo;喵呜!&rdo;
那声音竟然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很凄厉,接下来门外就传出了爪子划伤门板的声音。
声音之大,仿佛门外站着的并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
我想起了隔壁的父亲,在鼓起了万分的勇气之后,我猛地拉开门。
门外并没有什么猫,父亲正站在门外,面如死灰,灰白的眼睛看着我,嘴里面发出凄厉的猫叫声,指甲在门上划过,流了很多血。
四
第二天早晨,当父亲否认昨天晚上出现在我房间外这个事实的时候,我决定带他去医院看病。
父亲并不认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尽管很不情愿,但仍然跟着我走向了医院。
雨下得比昨天稍微大了一些,父亲缓慢地跟在我的身后(在这样的一座城市里打车并不容易),当我再次提起&ldo;欢欢&rdo;的事的时候,他竟然是一脸的惊愕:&ldo;欢欢?我从来没听说,再说你知道我从来不养猫的。
&rdo;
&ldo;那我什么时候回家的?&rdo;我有些欣喜地看着父亲。
&ldo;前天,你又和我吵了一架。
&rdo;父亲说。
我叹了口气,说:&ldo;对不起,爸爸。
&rdo;
他凝视着远方阴霾下的破旧建筑,不再说话。
我更坚定了带他去医院的信心。
滨溪市第七人民医院,这个曾经带给我无数恐惧的地方。
我小时候的一次梦游吓坏了父亲母亲,恐慌的母亲抱着我穿行于乌黑的夜色中,我至今仍然能回忆起测试脑电波时那些像蜘蛛网一样的恐怖电缆。
人生总是那么变化无常,你永远也料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就像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再次来到这里一样。
十年之后,这座本已破旧不堪的三层楼房由于满墙的苔藓显得更加难以入目,霉变的味道在很远的地方就在雨丝中穿行直漂入我的肺部,我突然咳嗽了起来。
父亲看着我,没有说话。
如果没有看到挂号处护士仇视而冰冷的眼神,我几乎相信这座医院早已荒废了。
&ldo;看起来你不像本地人。
&rdo;这个满脸横肉的女人懒散地往门诊手册上书写着,问道。
&ldo;我十年没回来了。
&rdo;我说。
她抬头看了看我父亲,说:&ldo;嗬,真伟大。
&rdo;
我想我知道她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我没有任何语言能够辩白,只是有这样的一种冲动,那就是随便找个能钻的地方钻进去。
如果不是碰见了书宁,我相信这种尴尬的气氛还会持续下去。
事实上在第一眼我并没有认出他,这个文质彬彬,看起来和我的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并没有让我有任何亲切的感觉。
倒是他一眼就认出了我,说:&ldo;老大,你回来了?&rdo;
我看着他,企图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想起这个人。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ldo;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书宁,你忘了,小时候陪你出生入死的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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