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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摇光自宣帝第二次宠幸艾嫔之后,就很有些心灰意冷,常把宣帝拦在自家门外,但听说了这个消息,心中还是大大地震动了一回。
她心内一时五味具杂,不知道到底该作何感想才是恰当的。
她一度觉得心酸,凭什么这些女人怀孕这么容易,对自己来说就是如此困难?一度又觉得嫉妒,那个曾经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说尽了花言巧语的人,如今却和别个女人有了孩子;一度又觉得有些担心,艾嫔如果真的生了个皇子,会不会就对她的位子有所威胁。
她突然就有点害怕起来,害怕任由这些后宫的女人们肆意妄为下去,只怕她的这个皇后的位子,真的就要坐不稳当了。
她这几个月来与宣帝的关系十分不好,顿时就醒悟到在这后宫之中,男人是如此的靠不住,真要找个依靠,还是得靠后嗣,可是她却是个无法怀孕的体质,怎么破?
就是因为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越想越绝望,她才会变得如此喜怒无常、歇斯底里。
艾嫔怀孕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宣帝并不在宫中。
他带着朝臣勋贵们去了京郊的皇庄做春耕的祭天仪式。
原本摇光作为皇后也是要过去主持蚕桑仪式的,但她哪里还有这个心情?宣帝便按常例叫谢宰相的夫人崔氏代劳了。
这一去五日,才走了一天,御医院就来报艾嫔有孕,一时间整个后宫的眼睛都盯住了东六宫看。
洪公公就劝摇光,一不做二不休,乘着宣帝不在。
干脆把艾嫔腹中的胎儿想个办法处置了,一来永绝后患,二来也可以震慑后宫其他蠢蠢欲动的宵小。
摇光想了又想,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
她下不去手。
很奇怪,对着吕碧娘这样的人,对着吕氏家族里那些她见也没有见过老弱妇孺,她从来也没有觉得心软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对着宣帝的血脉后裔。
名义上也是她的庶出子女的这些孩子,哪怕是梁嫔当初假装怀上的那一个,她都觉得下不了黑手去除掉他们。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恻隐什么。
稚子无辜这样的话,她是从来都嗤之以鼻的。
圣典上还说这世上所有的人,因为一出生就不认识真正的天神,而拜有形象的假神。
都是被诅咒的人呢。
但她就是下不去这个手,每每想到这些孩子。
她就会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唾弃自己的那双父母,如此她便觉得自己无法做出同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所以后宫一时之间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艾嫔怀孕的这个事情,似乎就是御医院回禀给了皇后。
之后便再也无声无息起来。
未央宫中即没有发下应有的赏赐和分例,也没有出手对付怀孕的艾嫔。
仿佛那个消息就是一袭春风吹过,在这后宫的殿宇之间打了个卷儿。
就此烟消云散了。
摇光既不采纳洪公公的建议,也不想故作大度的去安置怀孕的艾嫔。
更想不到其他更加合适的解决办法,却又从此事中明晃晃地感受到了危机,她便不由自主地从往日沉溺的颓丧之中清醒了过来,冥思苦想的开始思索解决之道。
想来想去,就让她想到了大先知让南氏带进宫的那三个锦囊。
虽然开了第一个锦囊之后,她对其中的内容嗤之以鼻,但在这没有办法可想的时候,还是不免对剩下的两个锦囊产生了一丝期盼,或许就有意想不到的妙计呢?
于是她让薛婉萍把那蓝色的锦囊找出来,迫不及待地拆开了查看。
依然是一张不大的绢布,上面用列尤族的文字只写了寥寥几句,不用说,这也是圣典中摘出的内容。
摇光不过拿眼一扫,便已经知道这是一段什么内容了。
这个内容只有一句话,也是她曾经读过的,而且还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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