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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千美楼才真真到了最热闹的时候,赌桌上那裹着银红薄纱的花魁把手里色子盅摇的风生水起,围绕桌子一圈是一个个垂涎美色只差流口水的老少爷们,有的早输的只剩裤衩,有的两眼通红盯着花魁手上的色子盅激烈的喊“大!
大!
大!”
。
当花魁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一把掀开色子盅,红唇轻吐一个“小”
字,袒胸露乳的舒敬德一口气没上来“咚”
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花魁嫌恶的撇撇嘴,给垂首候在一旁的龟奴使了个眼色,长的比小倌还要秀美几分的两个龟奴立时上前来拖着就走。
等在千美楼门口吃了一碗牛肉面又闲着啃了三根卤猪蹄的楚天苟一瞧被拖出来扔在地上的人登时就笑了,拿袖子一抹嘴,笑哈哈的道:“走着,羊出来了。”
舒敬德被龟奴一摔醒了,他从地上迅速爬起来往千美楼呸了一口就骂道:“臭婊|子你给我等着,等老爷有钱了再来玩你!”
“娘的,手气太差了。”
舒敬德一边往家走一边骂。
可这银子到底来的太容易,他也习惯了,骂了一会儿走了一段路吹了点风心情就好了,嘴里还哼起曲儿来,“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
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
你浑身上下都堆俏……”
正在此时对面走来一个小哥猛的就撞在了舒敬德身上,舒敬德要骂却忽的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下,登时他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正被小哥一把扛在肩膀上就匆匆跑进了黑暗的小巷。
小巷子里头楚天苟早就准备好了,手里拎着个婴孩臂膀粗的木棍子。
这三人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似的,不用楚天苟吩咐,小哥把舒敬德往地上一扔,站在楚天苟旁边的另一个小哥就用一把草塞了舒敬德的嘴,接着用麻袋套了他的头。
楚天苟掂了掂木棍,往前走了两步,两个小哥就让开了。
楚天苟也没废话,三个人都静悄悄的干事,随着手起棍落,咔嚓两声,一声闷哼,楚天苟把棍子一扔抬脚就走。
两个小哥一个从腰上解下了小扫帚一个吹着火折子,就着微弱的亮光把三人的脚印子一扫,悄悄的也没入了黑暗中。
翌日,天朗气清,午歇后,兰家老太太和小姐们就穿戴整齐坐上马车赴宴去了。
京中住宅是东贵西贱,北富南贫,故此权贵人家一般都住在东城,兰府离着平康长公主府只隔了三条街,做马车,慢悠悠的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平康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妹妹,虽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论起在圣上心里的地位却是所有在京公主们里头的头一份。
故当年平康长公主看上了头戴宫花打马游街的寒门状元郎,圣上也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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