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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头搁在我头发上,喃喃地说:&ldo;见到你真的很开心,安妮。
&rdo;我点点头,慢慢松开了他的怀抱,我微眯着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后来,我在想,如果我留他吃晚餐,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一想到如果他不答应怎么办,我就不再后悔没有留他了。
我以前总是能迅速做出决定,自从我杀死了那个变态以后,我就总是处在犹豫之中。
我还记得以前曾经在书上看到,如果你把一只鸟关在鸟笼里太久了,那么,当你把鸟笼打开的时候,那只鸟也不会马上飞走。
我以前无法理解,但现在,我明白了。
我把那变态杀死之后,躺在床上,渐渐睡着了,突然,胸口的抽痛让我醒过来‐‐我还在分泌乳汁。
我首先感觉到的就是手中拿着的钥匙。
我睡觉的时候仍然紧紧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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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串钥匙,手上都留下了印记。
半睡半醒之间,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拿着钥匙,害怕那变态会看到,便赶紧松开手。
钥匙掉到床上的咣当声让我猛地惊醒。
他已经死了。
是我把他杀死的。
我很想上厕所,但我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才是我上厕所的规定时间。
我还是去了,却怎么也尿不出来。
十分钟之后,才尿了出来。
我走回床上,小腿碰到了搭在篮子上的小毯子。
我拿起毯子,把它捂在脸上,呼吸着上面孩子的最后一丝气息。
我的女儿还在外面孤零零一个人。
我必须找到她。
我穿上一条白裙子,把一些布片用冷水打湿,塞进胸罩里,当做乳垫。
我穿着拖鞋,走到河边,朝各个方向搜索着,直到树林或是悬崖挡住去路。
远处任何一块小孩形状的大石头都会让我紧张地停止呼吸,走过去一看,又都不是。
河流中间的一棵树上,有一捆布条,我刚一看到时,膝盖都开始颤抖,等我涉水过去,才发现不过是一堆破布。
我到处找,也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迹,我又检查了屋前那片空地的每一个角落,想找到泥土被翻动过的痕迹,什么也没找到。
我甚至还把手插进小屋旁边菜园的泥地里‐‐那个变态把她埋在我们种蔬菜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还爬进小屋底下的架空层。
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唯一还没有搜查的地方就是工棚了。
整整一个上午,夏日的阳光都照射在小屋的铁皮屋顶上,我打开门,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迎面扑来,让我觉得恶心。
我从凳子上抓起一块还带有汽油味道的破布条,捂住鼻子。
我集中注意力,只用嘴呼吸,然后踮着脚尖,从他的尸体旁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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