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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书怀点了点头，不悦地皱起眉：&ldo;生老病死本是寻常事，若非这只树妖蒙蔽凡人双眼，给他们营造假象，他们也不至于在后来遭受更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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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昀随他出了娘娘庙，远远望见街上横躺着一具白骨，正是先前在包子铺里跑来跑去的那名死者。

这位早已逝世的可怜人正孤零零地睡在那里，在他周围，一片死寂中弥漫开来的，不仅有恐惧还有哀恸。

旁观者在道旁围了一圈，朝那副骨架指指点点，死者的母亲在他身旁，撕心裂肺地哭叫着，使人不忍去听。

她曾以为自己的孩子当真回来了，却忘了死人本就不能复生，桃花娘娘的骗术正是利用了她的侥幸之念，才得以持续到今日，骗了她这么久。

&ldo;凡人都说生老病死是常事，为何又如此看重生死?&rdo;墨昀看着那泪流满面的母亲，有些不解。

他身为妖族，拥有漫长的时光，自然不知凡人对生命的渴望。

&ldo;他们最多也就能活个几十年。

&rdo;书怀回答，&ldo;在这几十年间，有许多风景看不够，有许多人爱不完。

绝大多数人活在这世上，不光要担心自己能不能活，还要思考自己该怎样活，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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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抽了口气，不再去看那位母亲：&ldo;谁都想过上好日子，经历自己所未经历的一切，可有些人，他还没看到什么是幸福就已经死了，这怎能不令人难过?&rdo;

人太脆弱了，他们怕病痛，怕天灾，有很多事物令他们难以生活。

就算不生病，就算能吃饱饭而不至于饿死，也有可能会被残害。

只要杀人者一念兴起，被盯上的人这辈子就算完了。

凡人一旦身死，就什么也不再有了。

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今生种种俱成云烟，短暂的历程化作生死簿上寥寥墨痕，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

&ldo;她本可以在这两年间，放下一些伤心事。

&rdo;墨昀不无遗憾地说，&ldo;可现在是又多了几年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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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书怀厌恶桃花娘娘的原因之一，她明知自己的幻术迟早会生效，但为了塑造自己的神圣形象，却还是骗了这本能认清事实的一家人。

而更为荒唐的是，这名死者当时来冥府报到，曾向冥君哭诉，说自己是被一只树妖所害，冥君立刻派鬼使去了天界，催促人仙尽快除妖，对方却说妖魔已被降服‐‐现在看来，完全是一派胡言。

不管是放任自流，还是狼狈为奸，都是同样恶劣的行径，能救而又见死不救，实质上与杀人无异。

他们匆匆走开，远离了娘娘庙，总算听不见那惹人伤心的哭喊声，就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一名女子叫道：&ldo;好巧，又遇见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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