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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 31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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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佳和小翠终于把糖糕的制作事宜安排完，正捶着酸痛的腰从厨房出来呢，送柴的男人和他媳妇就敲了大门，这对夫妇就是乔佳进山遇见白虎的时候，在山脚下砍柴的独臂男和他媳妇，当时乔佳就很感激他们把兄弟俩带回村子的，后面乔佳要买柴，张婶就带着她去了夫妻俩的家。

其实夫妻俩年纪都不大，张婶说独臂男人蔡健富也就比她家长子张富大四五岁，乔佳估摸着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

他家是这里的军户，所以家里的男丁都得参军，他爷爷和爸爸叔叔伯伯们几乎都在和北狄的战争中丧命，家里还有一个奶奶、两个早早守寡并且儿子们也都战死的叔母，成年的几个侄女都嫁到了外乡农户家里，还有一个父母都没了的侄女蔡六丫如今十岁，几年前这个军汉结婚生了两个儿子，去年和北狄的战争中他也被砍断了右臂，这才从军中退下来，如今全家只有他一个成年男人。

乔佳看着眼前死气沉沉的男人，她敢肯定，他有抑郁症的倾向。

也是……世代做军户，自己的父兄死绝了，自己又年纪轻轻的成了残疾，而自己后代的命运就如他自己一般，一眼望到头，从头到尾都是绝望。

在这样没有出路和死路一条的未来面前，一般没有人能做得到还保持乐观的生活态度。

乔佳没有拯救情节，她没有造成任何人的不幸，所以不需要为任何人的命运承担不必要的责任，可同情自己的同类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她不会连这种情感都要摒弃。

所以乔佳选择了这个叫蔡健富的独臂军户成为她家的木柴供应者，听张婶说，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种田的活独臂的蔡健富也只是勉强出力，但是军中要跟军户收税，收多少还得看新来的将军是个怎么样的人。

“乔娘子，怎就你在呀？张婶呢？”

这会儿和蔡健富一起来的是他媳妇、大儿子和那个十岁父母双亡的侄女蔡六丫，他们四个都背着一捆捆劈好的柴。

乔佳走上去想帮忙给两个小孩拎一下，结果蔡健富的媳妇两步上前就把孩子们背上的柴卸下来，嘴上说着别弄脏了乔佳的衣裳和手。

“张婶在里面忙活呢，这回是真辛苦你们了，原本说好一周送两次就够的，但是情况有变，你们稍等会儿，我昨日去县里买了些零嘴回来，给两个小孩带走吃。”

乔佳说着就要去她那个屋拿东西，目前镇子上没有人知道她在做糖糕，所以她也就只说是买来的。

蔡健富的媳妇赶紧拉住乔佳的手，连忙摆手说：“乔娘子不忙，我们家孩子都不爱吃那些，就是……工钱能不能先结一部分出来，军中已经通知了要今年的税收要提两成，原先收三成的时候我们一家努努力勒紧裤腰带还能把粮税交上，今年这……”

“那……我这临时结了工钱，恐怕也是不够的吧？”

乔佳倒不是不愿意结工资，就是觉得她这点工钱怕是杯水车薪了。

蔡健富把背上的柴火放在地上，默默地走到大门口等着媳妇和孩子，乔佳从他身上看到了浓浓的绝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蔡健富的娘子搓了搓手踌躇着说：“到时我再去娘家借些……这么一大家子总不能都饿死了吧？”

她年纪实际上也就二十出头，但是手上全是老茧，手背是常年劳作留下的斑驳痕迹，鬓角已然有了几根白发。

乔佳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蔡健富，她总觉得哪里有点古怪，第六感有一些，但不多。

“这样吧，我先把你们未来三个月送柴的工钱都提前预付给你们，你们以后每两天都给送这么三捆柴过来，三个月之后你们送的柴我们重新算工钱，你看如何？”

乔佳不是圣母病犯了，她只是觉得……如果她不帮这个忙，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会儿直觉告诉她，她得帮忙。

而且只是把后面的工钱提前结出来，总共就几两银子，如果能救人于水火，对于她来说也不是负担不起。

但如果他们开口借的是几百两，超出了乔佳的阈值，那不管蔡家一家死不死，她都不可能去帮忙。

一听乔佳这话，蔡健富的媳妇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拉着两个小的就要跟乔佳磕头，乔佳力气没有对方大，下意识拉人的时候差点被拽得摔倒在地。

一场闹剧过后，乔佳去屋子里，实际上是空间里拿银子去了，还用一个小挎篮装了不少琥珀核桃和一把糖糕边角料，原本乔佳和他们商量的是每周送两次柴，每次要送三大捆，每捆按照二十文来收，这样的话一个月差不多就是半两银子，但是她发现订单量大了柴火就有些不够用，所以她不得不提高收柴火的频率。

如今按照两天送三捆来算，三个月的工钱就是二两又七百钱，她干脆就拿了三两银子出来，指不定后头订单量更大了，还得提高柴火送货量呢。

“小翠，拿几个早上烙的饼子出来，”

乔佳从她屋子里出来，对着厨房喊了一嗓子，小翠应了一声，满头大汗地从厨房出来，手上是三个白面饼子。

虽然在不要乔佳给的吃食这方面，乔佳和蔡健富的媳妇撕吧了一阵子，但东西还是被带走了，临走时，蔡健富的侄女羡慕地看了小翠好几眼。

小翠刚来这里的第二天，蔡六丫和大伯母去河边洗衣裳，刚好碰上张婶带着小翠去洗衣裳了，那会儿小翠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补丁摞补丁还短了一大截，那时小翠脸黑手黑的，看着是比自己还不如。

可如今才短短一个礼拜多点时间，小翠不仅穿上了干净合身的新衣裳，原本黝黑的脸感觉都白净了不少，还能吃到白面饼子……

如果她也能被乔娘子买了当丫鬟多好！

等送走了蔡家人，乔佳再次回到闷热的厨房，张婶还揶揄地看了她一眼，说：“之前口口声声说个人有个人的命，你不会干涉他人命运么？”

“咳咳！”

乔佳嗑了两声，用脚勾了小马扎过来坐下，说：“我的意思是，不认识的人啊，你看……军队提高税赋，被波及的军户可不止蔡家一家，这个镇子上的军户家庭，哪有家里没战死几个男丁的，哪家的日子过得就特别好了，都会因为军队提高税赋波及生活质量，但是那么多人我帮得过来么？所以我就只能假装不知情，不去背这些人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