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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饕餮王站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他不敢回头也不愿回头，他一旦回头，就要不由自主地对这个人类女孩跪下膜拜。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丝清新的香味，那种味道，就像是开在山林里的花，带着泥土和青糙的芬芳，弥漫着氤氲的香气，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郁郁葱葱的山林。

程子昕脸色大变，眼睛里流露出既惊讶又兴奋的神色，是她么？是她来了么？

第十章山鬼

饕餮王一惊，道：&ldo;是谁？&rdo;

一道白影急速闪过，卷起地上的程子昕，浮在半空中，饕餮王神色一变，这个人竟然能在他面前劫走他的猎物，看来道行不低。

杨飒与李幽一齐向空中看去，卷起程子昕的竟然只是一条白色的丝带，丝带的另一端来自一个女子，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当她们看到她的脸，都不由得失声大叫起来。

&ldo;思然！

&rdo;

思然的身子浮在半空，身下跨着一只豹子，那豹子模样与一般金钱豹无异，只是全身通红，目露凶光。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古衣，脖子上和腰上环着说不出名字的花朵，娇嫩的花瓣上还带着点点露珠。

即使已经与她生活了一段日子，杨飒与李幽还是不得不惊叹她的美貌，既含睇兮又益笑，子慕予兮善窈窕，那种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两人只能直直地看着她，不忍，也不能移开自己的眼睛。

一只狸猫从她身后跳了出来，扑进她的怀里，她怜爱地抚摩着狸猫身上花白相间的细毛，轻启朱唇，声音细致而柔软：&ldo;饕餮王，您的儿子安然无恙，就不必多造杀孽了罢？&rdo;

&ldo;山鬼？&rdo;饕餮王的神色动了动，传说中山鬼是一种接近于神的妖怪，炎帝之女巫山神女的侍者，她们通常都居住于巫山之上，很少踏入凡尘，为何会现身来救这个人类？

&ldo;饕餮王，&rdo;思然向他低了低头，道，&ldo;望您以修行为重，不必为杀一凡人而毁损您的声誉，若是将来您无法位列仙班，可就得不偿失了。

&rdo;

&ldo;位列仙班？&rdo;饕餮王冷笑一声，&ldo;我从来没想过要位列仙班。

与其要做一个行尸走肉般的仙人，还不如做妖怪来得自在。

&rdo;

思然神色一怔，似乎略有所思：&ldo;大王的话确实有道理，您是否立志成仙，本是您自己的事。

只是小女子与这位程先生颇有渊源，还望您放过他一命。

&rdo;说着，她抬头望了一眼正深情注视着自己的程子昕，轻轻叹了口气，道，&ldo;毕竟他在凡世的日子，怕也是不多了。

&rdo;

话音刚落，她跨下的赤豹便&ldo;啊呜&rdo;狂吼一声，震得杨飒和李幽的耳膜隐隐生疼。

饕餮王望了一眼赤豹和文狸，这两只灵兽怕也是不好对付的，再加上这个深不可测的山鬼，今日就算能杀了程子昕，也怕是要大费工夫。

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个人类得罪巫山神女。

况且……

他的脸往背后微微斜了斜，身后这个人类女孩……怕也是……倏地，他面上的表情突然窒了一窒，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可能的，她不过是个人类，不可能是&ldo;她&rdo;的，不可能！

&ldo;不知大王意下如何？&rdo;思然见他脸色有异，不禁问道。

&ldo;也罢。

&rdo;饕餮王一跃而起，浮到半空，右手弹了一个响指，鸟笼应声而破。

那只幼小的饕餮连忙扑进他的怀中，撒娇似地发出呜呜的叫声，他冷冽的神色缓了下来，宛如慈父。

&ldo;山鬼姑娘，今天看你和你家主人的面子，我就饶了这个人类，后会有期！

&rdo;说完，抱着小饕餮一转身，化为了烟尘。

他用最后的目光望了杨飒一眼，心里道：&ldo;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昭岚大人！

&rdo;

饕餮王一走，思然就将程子昕放了下来。

程子昕身受重伤，怕是真的不久于人世，他望着思然，眼睛里满是刻骨的温柔：&ldo;思然，真没想到，最后还能见你一面，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