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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皑白雪,大地变成白色。
马车缓缓前行,发出吱吱的声响。
羊肠小道,再无行人,一行车痕由远至近越发显得清晰。
简陋的车厢里架着取暖火盆,给这刺骨的寒冬带来稍许热度。
出门太仓促,木炭都没带够,这样的天气,火盆不能灭掉,也不能加太多,勉强保持不被冻伤的温度。
眼看着火苗要灭了,苏怀玉往盆里加了几块碳,劈里啪啦的声音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寂。
火苗蹿起,车厢里暖和不少。
从京城到江城四天路程,眨眼即过的时间,此时却是格外的难熬。
“嫂子,这么大的雪,要是不走官道,只怕不好走啊。”
车夫老张搓着手里的马鞭,一脸担忧的向车厢里说着。
四十不到的年龄,原本神彩飞扬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看着像个小老头。
破旧的外套里头是厚厚的皮衣,即使这样仍然挡不住外头的寒风,皮帽上沾满了冰碴,眉毛上也沾着雪花。
不甚娴熟的驾车手法,谁能想到,状元府邸的大管家竟然沦为车夫,在这样寒冬里驾车出行。
苏怀玉掀起车窗一角,淡然道:“小路近些,要是此时转官道,赶不到驿站。”
她去过江城,知道有这么一条小道,路不算难走,有些偏僻,却比官道近。
大雪天马车走不快,抄近路能节省路上颠簸的时间。
老张双手早就冻僵,努力辨识着前路,只是白茫茫一片大地,除了白色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
嘴里说着:“听嫂子的。”
说话间搓了搓手,下意识地握紧马鞭,心中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是坚定的信念。
他和苏怀玉都是受过苏老太爷大恩,仅剩的报恩言式就是照顾好苏老太爷唯一的血脉。
北风顺着掀起的车帘吹了进来,冰冷刺骨却给炭火熏着的车厢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苏锦秋抬起头来,一身粗布男装却掩不住清丽容颜,继承于父母的美貌,淡然沉寂的稚气小脸,粉雕玉琢,眉如墨画。
尤其是一双黑色眸子,好像黑色宝石镶嵌在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上。
风过静止,鸟过停足。
只是此时此刻,一切的美好都好像静止了。
八岁的孩子,大半年前父母双双过世,转眼间状元出身,官至阁老的祖父罢官入狱。
朝廷虽然没有抄家灭族,却是树倒猢狲散,百年大族就这样成了过眼云烟。
突逢家变,表现的再异样都正常,苏锦秋却是正常的不正常。
没有惊慌,没有失落;格外的安静,格外的悲伤。
碰触不到,安慰不了。
苏怀玉放下车帘,挡住了外头吹进的寒风。
确定了前行方向,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车厢内有些颠簸。
苏怀玉把苏锦秋身上的薄毯拉了拉,努力把她裹的更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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