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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正文第五章向炮口下走的路程（2）

李参谋笑道：&ldo;你敢不敢，是一个问题，有没有这意思，又是个问题，你能说，你没有一点意思吗？&rdo;王彪嘶嘶地笑。

程坚忍道：&ldo;据你这么说，也是咱老乡？&rdo;王彪道：&ldo;她们是河南人，直鲁豫，咱算是一个大同乡吧？&rdo;他问道：&ldo;他姓什么？&rdo;王彪道：&ldo;姓糙头儿黄，干娘四十八岁，她二十岁，算是个老姑娘吧？&rdo;程坚忍操着家乡话问道：&ldo;长得俊不俊？&rdo;王彪笑道：&ldo;让她把头发一烫旗袍一穿，抹上点儿胭脂粉，和人家摩登大小姐一比，那也比不下马来呀。

&rdo;程坚忍笑道：&ldo;老李，你听他这点儿自负。

王彪，你的干娘，现在疏散到什么地方去了？&rdo;王彪很干脆地答道：&ldo;她娘儿俩没走。

&rdo;李参谋道：&ldo;什么？她们没走？藏在什么地方呢？&rdo;王彪道：&ldo;她们给人家一家店铺看守店屋，每天得工资一千元，看一天算一天，她们照样把店门反锁起来，藏在里面，你们催办疏散的人也猜不到。

&rdo;程坚忍道：&ldo;穷人真是要钱不要命。

王彪，你为什么不劝她们走？&rdo;王彪道：&ldo;我怎样不劝呢？我那干妈说得更新鲜，她说：&lso;你们当大兵的是四只手四条腿吗？你们能在常德城里住下去，我也能住下去。

你给我一支枪我照样会打日本鬼子，也许比你打得还准些。

&rso;这倒不是吹，她死去的那个丈夫，就当过排长。

&rdo;李参谋笑道：&ldo;怪不得她和我们丘八说得来。

那么，你那干妹不应该嫌你是个穿军服的呀！

&rdo;王彪道：&ldo;李参谋，假如你是俺干妈的干儿子，那还有什么话说？事情早就成啦。

麒麟小说&rdo;李参谋笑道：&ldo;这家伙真不会说话。

&rdo;程坚忍哈哈大笑，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李参谋正想说他别是也笑滑了脚，就在这时，迎面刮来两阵猛烈的西北风，把大炮声送进耳朵来，是非常地响亮。

程坚忍道：&ldo;我们这一阵走，大概是十多里了，似乎要找个地方歇下脚。

&rdo;李参谋道：&ldo;前面就是高桥，我们到那里去喝两碗茶，若有东西可买的话，我们也不妨先吃点东西。

&rdo;王彪笑：&ldo;听说有吃有喝，我腿肚子上的劲，就跟着来了，走吧。

&rdo;说着，他迎着细雨霏霏中的炮声，担了一肩行李，抢着向前走。

程、李二人看了他，这憨头憨脑的样子，也就跟了他后面走着，一口气赶到高桥街市上。

这条夹着大路的村镇，家家是紧闭上了窗子和大门，偶然有两家不关门的，也只开了大门的一条fèng。

王彪将一挑行李，放在茶棚下躲雨，那茶棚是夏天支盖的，现在棚顶上，只剩了些干枯的竹枝和竹叶，雨还不住地向棚下滴着。

不过这棚子下面，还有副桌凳，两人走到茶棚下，抖了几抖身上的雨水。

还不曾说话，这棚子里的大门却呀的一声开了，有个老头子伸出头来看了问道：&ldo;三位是由常德来的吗？&rdo;王彪道：&ldo;我们是虎贲。

&rdo;只交代了这句话，那个老头子，双手将门打开，将放在桌上的行李，扛了一件在肩上，便含笑道：&ldo;三位辛苦了，请到里面坐，请到里面坐。

&rdo;王彪也提了一件行李，引着程、李二人走了进来。

这里是个乡村铺子，是卖油盐杂货的，带开茶饭馆。

这店堂里也还有几副座头，大家坐下。

那老头子也不用人开口，就捧一把茶壶和几个茶杯在桌上，笑道：&ldo;官长，这茶是热的先冲冲寒气。

&rdo;王彪提了茶壶便向杯子里斟着茶，笑道：&ldo;参谋，多多地喝一点儿，总还可以塞塞肚子。

&rdo;那老头子站在旁边望了他们，正有话想说，却有个小伙子走了出来，悄悄地对老头子说了几句话，老头子点头说好的。

那小伙子立刻由后面捧出两只菜碗放在桌上，一碗是煮萝卜，一碗是小干鱼，用干辣椒炒的。

程坚忍道：&ldo;哦！

你们还没有吃早饭，我们占了你吃饭的地方了。

&rdo;老人笑道：&ldo;我们吃饭还早，听到这位大哥说，三位还没有吃饭，这是我们预备自己吃的东西。

虽不恭敬一点，倒是现成，请随便用一点，可是耽误三位的公事。

&rdo;正说时那个小伙子又端着几只饭碗和一只饭钵子出来，都放在桌上，程坚忍站起来道：&ldo;这就不敢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