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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苍碧从竹编缝中看了会儿，又无趣又不痛快，干脆四仰八叉地晒着下午的暖阳，懒得理书生了。

蔡淳捣腾了一下午，把小腿上能看出上的地方抹了个严实，原本鲜红的地方厚厚结着一层墨绿色，随后他又弄了把黑泥，再涂上一层，这才背起书箱，避开众人犹在劳作的天地，绕路回了家。

蔡母见他满腿污泥，上去就要擦，蔡淳忙不迭地摆手说没事，抄起条刚洗净的皱麻布裤，夺门而出：&ldo;我去洗洗。

&rdo;

再回来的时候，擦净了泥，换了裤子，一点也看不出伤的痕迹了，只是深色的布裤上染了片脏兮兮的深绿，蔡淳只说不小心弄脏了，吃过晚饭就把蔡母推进里间，自己则在饭桌上心思不宁地看书。

翌日一早，蔡淳从书卷中睁开未睡醒的眼，便看到小巧的白狐极近地贴过来，墨黑的眼闪了闪，扭头避开。

苍碧并不是想亲吻他，抬爪子拍了拍蔡淳的脸：&ldo;有人敲门。

&rdo;

门扉适时的咚咚又响了两声，伴着外头陈伯的咒骂声：&ldo;蔡淳，你这小子给我滚出来!&rdo;

拍门声越来越急促，仿佛要将人的魂赶出来似的。

陈伯肆意谩骂着，间或还传来王老六不嫌事多的撺掇，话语间的意思是把陈伯被抓伤的事算到蔡淳头上，要他赔偿汤药费。

苍碧刚要开口不平几句，毛嘴被粗糙的手心捂上，蔡淳抱起他，往书箧里一放，盖上竹盖，低声嘱咐了一句：&ldo;别出声。

&rdo;便把书箧放到里间床底下。

&ldo;这是怎么了?&rdo;蔡母看着儿子紧张的样子，心也跟着揪起来。

&ldo;没事，娘你好好休息，别出来，我会处理。

&rdo;蔡淳替母亲掖好被子，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大门。

&ldo;蔡淳，我脸上这三道，你说怎么算!&rdo;陈伯冲进来，王老六紧随其后，两人大概是准备随后下地去，背着竹篓，手里还都抄着镰刀，配合凶神恶煞的表情，简直就是来入室抢劫的。

&ldo;陈伯，您不是被猫抓伤的么，怎么跟我来算?&rdo;蔡淳这辈子撒过最大的谎，也就是为了安抚母亲，念得是仁义礼智信，算来仁已经没了，再说这短短一句，自己心都发起了谎，只想找间孔老夫子庙磕头告罪。

王老六一下就从他游移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更落实了心中猜想，镰刀往桌上重重一砸，&ldo;咚&rdo;一声，回响在不大的破屋子里：&ldo;别装傻了，昨儿个我清清楚楚看见那东西是从你书箱里窜出来了，分明是只白狐狸!&rdo;

&ldo;我……&rdo;蔡淳词穷了，&ldo;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rdo;

&ldo;说你养的狐狸，抓伤了我!&rdo;陈伯拖过凳子，架起腿往上一坐，一副我就是要讹你的姿态，&ldo;要不就陪汤药费，要不就把白狐狸交出来!&rdo;

&ldo;我真没有什么白狐狸……&rdo;蔡淳眼神越飞越远，瞟向里屋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生怕下一刻小狐就会叫出来，暴露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