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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探过了,”
夏海辞站在阴影处,慢慢走出来,洒了半身光影,长发高束,“他们翻过古籍,并无记载这种时疫。
研究药方需要人力时间,这里路遥天远,京中支援不及,城中医馆简陋……”
他看着叶凡星,压着不悦道,“即使真的控制住了,也会被许州牧揽功。
未必有人感谢你。”
“你在生气吗?”
叶凡星侧头,城墙灯火在他半边脸上一晃,照得眉目如暖火白玉。
夏海辞在他身侧坐下,城墙上吹来的风带着腥气,从这里向外看去,千里白沙,入目尽是孤冷肃杀,让人心情低迷。
夏海辞将手中握着的东西摊开,是一个符印,“从州牧府里顺手拿的,可以调令城中守卫军。
倒也不生气,小人与此间本就没有牵扯瓜葛,若不是因为殿下……”
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子目光掠过来,浓稠夜色里那双眼睛不带笑意,眼尾略弯状若桃花。
夏海辞顿住声音,不再往下说,目光只在他眼睛上转悠,忽然含笑。
太子收起垫在脑后的手指,撑在墙边起身,墨发未束低眼看着夏海辞,意态清贵风流,好奇一问:“看什么?”
夏海辞站起来,笑眯眯凑近,“数你的……”
睫毛多少根。
后面的话消弭在夜风私语间,夜幕里额头相抵唇齿依偎。
太子白细布衬衣被风吹得猎猎轻响,修长手指抵在夏海辞后首,解开他高束的头发,低眸看他。
两人头发都披散下来,发丝缠绵,耳鬓厮磨。
“结发,”
太子闭了闭眼,脸上笑意若有似无,眼眉弯起如高天霜月,声音低低道:“结发为新婚。”
这一星点儿笑意迸溅进夏海辞眼中和耳廓,他好像被朦朦的雾气罩了满头,飘得很高,夜里凉风也吹不散耳热。
他暗暗想到刚来的那一日,那时站在高台下他心里笑“这人间皇帝是个昏君,爱美人不爱江山”
,可是换作他……此时换作他,大概也未必不会昏了头。
叶凡星坐在墙边,侧头看着月光下连绵的沙丘,风里的腥气被发丝间的清苦香气揉散了。
夏海辞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太子眉骨五官轮廓,叶凡星阖了下眼睛让他手指从眼睫拂过,欲言又止,最后闭嘴。
天光乍破朝霞灿烂,太阳初升的时候,边城已为时疫医馆的事情忙碌起来。
许州牧为首的官吏阳奉阴违,京官们在太子指示下逐渐接过了时疫医馆的种种事宜。
边疆百姓苦于旱灾,又被突如其来的时疫折磨,早已经怨声载道。
官僚不顾灾情贪墨赈灾,民怨难平。
太子初来乍到,虽有破釜之决心,贵为东宫之尊,但并未激励到失望的百姓,大多数人仍在观望。
举城之力,只凑出寥寥。
许州牧惺惺作态来看医馆进展,不住皱眉唉声叹气,“微薄星火,失道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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