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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上一次来这个房间的时候,绝对没想到她有朝一日会躺在沁着沉香的木料中间,被唯一的木雕师为所欲为。
“任你处置”
这种话是她说出口的,事到关头想反悔根本没可能,她当然知道这是个想要抵死缠绵的凶兽,一旦开闸,就会所求无度。
这不是嘛,连最无赖的都用上了,还把诺诺搬出来,分明就是套路。
喻瑶在他肩上咬出两个殷红的牙印,看痕迹那么深,她又心疼,轻轻亲了下,换来他更无休止的沉溺。
她迷蒙看着屋顶的吊灯和容野濡湿的黑发,光圈迷离又旖旎,包着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喻瑶放弃挣扎,纵容地搂住他,她明白,凶兽已经拥有了陪伴他一生的主人,他不用再只靠着身体掠夺来汲取那一点微弱的安全感了,他的每一寸亲昵都仅仅是出自于爱。
他不会无度。
房间里窗帘落着,也没有钟表,模糊了时间,喻瑶被他勾着肩和膝弯抱出去的时候,才瞄到外面窗口的天色,忍不住羞耻地捂了捂脸,她来时候还挺亮,现在已经黑透了。
容野抱着她上楼,一级一级都像踩在她呼吸的频率上。
二楼才是他日常生活的地方,她还没上来过,入眼的全是大片黑白灰,一块暖色都没找到,更别提什么家的温暖了。
容野直接进浴室,把手脚早没了力气的喻瑶放进浴缸,给她洗好长发,扎成一团湿漉漉的小丸子,凑过去在她额角边反复地吻,不舍得再过度。
等到喻瑶筋骨舒展开,不自觉蹙着的眉心完全放松,浅红脸颊上露出懒洋洋的餍足,都开始无意识哼上了乱七八糟的小调子,容野才低声笑着,一边把她那些缺的音补上,陪着她哼,一边捞起她,拿浴巾裹住,送进自己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睡过的卧室里。
喻瑶睁眼一看,好得很,这颜色素得比楼下还离谱,连床品都是乌压压的深碳灰。
容野把喻瑶揽到胸前,打开吹风机给她慢慢揉着头发,唇就压在她耳边,肯定地说:“瑶瑶,你不喜欢。”
喻瑶犯愁地指指满屋子的色调和摆设,最后手指定格到他鼻梁上:“你自己看看,住这种环境能有利心理健康吗,你要经常睡的,就得多配暖色亮色,才对你有好处。”
“很亮啊。”
他眼尾溢着笑意,理直气壮地回答,一点不心虚。
“还很暖。”
喻瑶正准备给他纠正一下错位的色彩意识,话到嘴边突然停住,转过头,对上他荡着水纹的黑瞳,他唇边上翘着,一脸的好整以暇。
她立刻反应过来深意,飞扑过去扣住容野脖颈,掐得温温柔柔:“我说房子呢,你在说什么?”
容野拦腰拥住她,吻了吻她眼睫:“我说你,最亮,最暖,要经常睡,才对我有好处。”
喻瑶恨不得咬他动脉上,跃跃欲试几下,到底没下得去口,被他胸腔微微震动着,压回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
她腿有些软,赶紧去推,生怕他又要做什么,容野却只是把她搂到臂弯里,手指一下一下顺着她还带有热度的长发,低下头,眷恋地靠在她颈边,声音很低,跟她的脉搏成了共振。
“瑶瑶,这儿只是……我以前能够偶尔喘息一下的地方,不是家,你想看到的,家的那种明亮温暖,我现在没有,但以后——”
喻瑶近距离看着她,他睫毛很长,浓墨染过一样,密密地遮着眼瞳,过去总是把里面的情绪都藏着,现在却不是了,毫无保留地对她宣泄出来。
“以后,”
容野身上总若无若无罩着的那层阴戾化掉,喉咙里不自觉混了一丝诺诺的清甜,“我有瑶瑶,瑶瑶在哪,我家就在哪,你想知道我家什么样子,随时照镜子就好了。”
喻瑶很艰难地忍笑,手随意乱动时,不经意摸到枕下压着什么东西。
她摸出来借着灯光一看,是诺诺的小狗牌,和他那时每天不离身戴着的,塑料发卡的项链,不知道又被他揉摸过多少次,比上一回见到褪色斑驳了不少。
喻瑶眼窝一热。
容野把她往上提了提,让她靠在枕头上,双臂撑在她两侧,盯着她问:“瑶瑶都把我的秘密看光了,也吃干抹净了,是不是可以正式承认我?”
“自己理解的不算,”
他郑重要求,“还要一个你亲口说的。”
喻瑶捏捏他下巴,还有这么倒打一耙的,占了便宜又来要求福利。
她躺在容野手臂拢出的这一片阴影里,眼尾弯成新月,扬着眉看他,故意拖慢了问:“说什么?”
这个人明明在外头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在因为她几个字,就流露出了急切和酸涩来,喻瑶直视着他,继续问。
“说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两地了,往后不管我去哪,你想跟就跟,想陪就陪,也不需要非得各自多么独立地生活,我和你,可以随便依恋对方,你不会爱自己,我就代替你来爱,是吗?”
容野灼灼看她。
她没停,一口气往下问:“说我就算因为工作,有时候不得不跟你异地,我也会像你想我一样……那么迫切地想你,会第一时间回到你身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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